秦渊放下王漫妮的电话,指尖无意识的敲击在手机壳上。
电话里,王漫妮将自己的考虑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琳达最后在全员面前坦白、道歉,然后主动辞职。
他确实有些意外,却又在预料之中。
想起《三十而已》原着里那个对着琳达泼冷水的王漫妮——愤怒,委屈,却最终只能放两句狠话草草了事。那时的她,空有骄傲却无锋芒,像只被踩了尾巴却不敢真咬人的猫。
而如今...
秦渊的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
她学会了用规则反击,借外力施压,用“最体面”的方式解决问题。
既不影响米希亚正常运行,又赢得领导同事的认同。毕竟在这个精致利己的社会中,没有人会真正认同“较真”的人。
只要她/他不是受害者。
同樊胜美一样,他尊重王漫妮的决定。
他更愿意成为托举的风,而非禁锢的笼。每个人都要在自己的战场上完成蜕变,旁人可以守护,却不能代劳。
陶教练赛场上走下来,看见正在沉思的秦渊道:“秦先生,看出你我之间的差别了吗?”
秦渊眉头微蹙:“确实不一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游刃有余的从容?”他试着比划了个瞄准动作,“我的动作总是带着刻意,而你更像...”
“松弛感。”陶教练接话,手指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你太想征服枪械,而我在邀请它共舞。”
“对对对!就是有种‘玩’的感觉!”秦渊眼睛一亮,随即又苦笑,“但你说得轻松,谁不在乎输赢?上了赛场就是要分高下。”
陶教练将手中的格洛克17,卸下弹匣的动作行云流水:“在乎输赢没错,但子弹最讨厌焦虑的人。”他将空枪递给秦渊,“试试纯粹感受重量,别想着征服它。”
秦渊接过枪时,指尖无意识绷紧。
“看,”陶教练忽然伸手轻点他小臂,“肌肉群在互相较劲。你的大脑还在用商战思维,命令身体‘必须赢’,可射击是门关于投降的艺术。”
“投降?”秦渊挑眉。
“向重力投降,向呼吸投降,甚至向心跳投降。”陶教练将自己的手掌平举在他面前,那双手稳得如同焊在空中的钢架,“让子弹自己找到该去的方向,你要做的只是为它扫清障碍。”
远处传来零星枪声,硝烟味被空调风搅散。秦渊忽然松开紧绷的肩膀,枪身随之自然下沉几分。陶教练笑着拍拍他后背:“这就对了!现在带你去拆解它们——当你了解枪械每个零件的呼吸节奏,就会发现...”
他故意停顿,看着秦渊不自觉前倾的身体。
“扳机扣响的瞬间,其实是枪械对你说的情话。”
秦渊怔了怔。
情话?
这都哪跟哪?
玩个枪怎么还扯上抽象哲学了?
一旁的李教练见状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别总想着跟枪械硬碰硬。要学会借它的后坐力顺势调整——就像谈恋爱,跟女朋友吵架时别硬刚,换个角度理解问题,你会发现...”
他故意学着陶天刚才的停顿,眨眨眼:“新的问题!”
射击场内顿时爆发出笑声,连始陶天都忍不住摇头失笑。秦渊无奈地揉揉眉心,这李教练平时看着正经,没想到也是个活宝。
但他确实听懂了。
凭借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他向来习惯用绝对控制力压制后坐力。这固然能保证精准度,却也让肌肉始终处于对抗状态。对于手枪射击而言,确实少了份举重若轻的从容。
这是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
每一种枪械的使用都需要不同的状态。
每种枪械都有不同的性格。
手枪要的是人枪合一、狙击枪要的是绝对稳定、自动步枪要的是节奏掌控...
【精通】级的射击技能。
果然也就体现在射击上。
武器保养室内弥漫着枪油和火药的特殊气味。
金属工作台上铺着墨绿色绒布,各种枪械零件像手术器械般整齐排列。陶天将格洛克17放在台面中心,动作轻得像在放置一件艺术品。
“了解枪,就要从它的零件开始。”陶天的手指悬在枪身上方,“掌握每个部件的呼吸节奏,比记住任何射击理论都重要。”
李教练递来一副半指手套:“先感受它的心跳。”见秦渊疑惑的眼神,他笑着敲敲自己太阳穴,“比喻啦!不过拆枪确实像拆情书——每个零件都在诉说设计者的心意。”
陶天的手法如同钢琴家调试琴键。
套筒、复进簧、枪管——零件在他指尖有序分离,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
“格洛克最迷人的是它的叛逆,”他托起聚合物套筒座,“当年所有人都说塑料不配造枪,它却成了经典。”
秦渊学着握住枪管,冰冷的钢材还残留着射击后的余温。
当他试图用力拔出击针时,陶天轻轻按住他手腕:“不是征服,是邀请。”引导着他的手指做个迂回的动作,“看,它自己就愿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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