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点。” 安迪端起茶杯,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
“你桥牌肯定打得不错,除非你不愿动脑筋。” 奇点的语气带着笃定,“我应该没比你大太多,不过这两年外贸不好做,操心得头发都白了,只好剃光头。我做外贸的,你呢?”
他说话时不紧不慢,语气里带着一种因长期网络交往而生的熟稔,可这份熟稔落在现实里,却让安迪觉得有些怪异。
她下意识地将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另一道身影重叠——那个住在楼上的邻居,秦渊。
秦渊的从容里是带着一种天然的松弛感,像秋日午后被阳光晒透的旧棉被,温暖而踏实,让人不自觉地放松。
而奇点的从容,更像是精心计算后的结果,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像是经过了逻辑验证,反而透着股紧绷。
“我在这附近上班,做金融。” 安迪收回思绪,回答得简洁明了,“这两年确实不容易,不过我不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好像一直在判断我。”
“不是好像,是确定。” 奇点坦诚道,“不过如果判断错了,你可以直接否定。”
“为什么?” 安迪皱眉,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被你看得浑身不自在。”
“呵呵,那我不说了。” 奇点很识趣地转开话题,目光落在刚上桌的凉菜上,“海草、八爪鱼,还有你喜欢的酱鸭。”
“酱鸭确实不错。” 安迪拿起调羹 —— 她从小用惯了刀叉,对筷子始终不熟练。她试探着夹起一块鸭腿,动作略显笨拙,“我可以用手撕吗?”
“随意,怎么方便怎么来,这不是商务场合。” 奇点的目光在她手上顿了顿,又很快移开。
安迪撕了一小块鸭肉放进嘴里,甜咸适中的酱汁在舌尖化开。
可她心里那点别扭感却没消散,反而更清晰了 。
秦渊从来不会这样 “观察” 她。
上次在 2201 吃饭,他聊起股票模型时,眼神亮得像有光,可看向她时,目光里只有坦然,没有这种带着探究的审视。
“你心里一定又有新判断了。” 安迪放下调羹,干脆地看着他,“还是说吧,你不说我更不自在。”
“这次真没有。” 奇点笑了笑,夹起一块八爪鱼,“今晚要出差?看你状态,新工作应该已经上手了。这速度很快,不容易。”
“去香港见几个同行。” 安迪喝了口茶,试图让自己放松些,“工作内容差不多,接手很快。你们做外贸,最近受汇率影响很大吧?”
“对,不敢接长单大单。” 奇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行业普遍的焦虑,“即使接了,也要加条款,超过一定期限就按实时汇率重算。单纯贸易越来越难做,我在考虑转型,最近挺忙的。不过你刚来魔都,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谢谢,同事和邻居都能帮我解决。” 安迪想起 2202 的邱莹莹她们,还有偶尔在电梯里碰到的秦渊,“有四个女邻居,已经混熟了,没什么麻烦你的必要。”
“我不怕麻烦,你肯麻烦我是我的荣幸。看起来你很喜欢吃酱鸭,有机会我带你去一家酱鸭做得最好的店,店家在农村设工场,菜单上的不少食物在自家工场加工,用料自然是非常讲究。”
“你对吃很讲究?” 安迪挑眉。
“后面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还这么瘦’?” 奇点笑着反问。
安迪这才笑出声来,是今天见面后第一次真正放松的笑。
之前奇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她都想提前离席了。
幸好,现在的对话总算有了点网上聊天的熟悉感。
菜陆续上桌,红烧肉颤巍巍地泛着油光,松鼠鳜鱼的糖醋汁闪着琥珀色的光泽。
安迪吃得很投入,不得不承认,味道确实不错。
唯一不舒服的是,似乎奇点一直在打量她。
秦渊吃饭时很专注,夹菜的动作干脆利落,不像奇点这样,总在夹菜间隙,若有若无地看她一眼。
就像现在,她夹起一块鳜鱼时,奇点的目光又扫了过来,虽然快得像错觉,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结账的时候,安迪想AA,奇点笑道:“这回我请,下回你请。我得让你欠着人情,下回我再提出吃饭,你就不会再好意思推三阻四,否则就有赖账嫌疑。”
安迪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对眼前这人始终谈不上喜欢,甚至有些微妙的排斥,但这点社交场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这是规则。
这时,安迪留意到,奇点都没比她高。
两个人同样瘦,差不多一米七的高度,放到不同性别的人身上,那效果就大为不同。
奇点很不起眼。
出了餐厅,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两人互相加了绿泡泡。
奇点这时提议送她到地铁站,安迪婉拒。
回到办公室,安迪点开绿泡泡,找到那个新添加的、头像是一幅抽象几何图案的联系人,指尖轻点,干净利落地将精确到分的饭钱A了过去。
手机屏幕另一端,奇点看着绿泡泡上弹出的那条转账信息,他脸上的温和笑意一点点褪去,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嘴角牵起一丝复杂而苦涩的弧度。对方连这点人情都不愿欠下,界限划得如此清晰,顿时也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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