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客厅,看到茶几上小山似的零食堆,她不禁莞尔,带着点亲昵的调侃看向邱莹莹:“哟,小蚯蚓,你这是把便利店搬空了?‘家底’可真厚实!”那语气,是姐姐对妹妹不懂事的无奈纵容——谁家招待客人,是用这些廉价零食和碳酸饮料的?
“哎呀,樊姐~”邱莹莹立刻像树袋熊一样搂住樊胜美的一只胳膊撒娇摇晃。
关雎尔穿着淡蓝色的背带牛仔裙,里面是素白内衬,脚上一双运动小白鞋,学生气十足。她脱下鞋,只匆匆地对着秦渊的方向小声道了句“秦老师”,便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飞快地闪身进了自己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秦渊看着关上的房门,旋即明白了什么,提议道:“你们这么晚才回来,吃过晚饭了吗?要不我点个外卖?大家一起简单吃点?”
邱莹莹摸了摸自己滚圆的小肚子,虽然美食当前总让她心动,但此刻是真·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没说话,只是把征询的目光投向樊胜美,意思是“听樊姐的”。
樊胜美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紧身的裙腰,又瞥了眼墙上的挂钟,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谢谢秦老师,不用了。”她夸张地叹了口气,手指轻轻点了点小腹,“这个点吃东西,明天我这腰啊,怕是要和这裙子闹革命了。最近体重秤上的数字可不怎么友好。”为了强调,她还配合地做了个收腹挺胸的动作。
“唉,上了一天班,骨头都要散了。我得赶紧卸个妆,敷个面膜抢救下这张老脸,然后瘫倒才是正经。”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本就勉强及膝的裙摆随着动作自然地向上滑移了几寸,丰腴的大腿在黑丝边缘若隐若现,在暖光下划出一道诱人的弧线。说完,朝秦渊和邱莹莹摆摆手,姿态摇曳地走向自己房间。
秦渊的目光在那惊鸿一瞥的曲线上停留了极短暂的一瞬,喉结微动,随即自然地移开视线,恢复了常态。
樊胜美话中的婉拒之意,秦渊自然明白。
他顺势看了一眼手表,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恍然和歉意:“确实不早了,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聊天。”他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单肩包,“改天约个时间,我请大家一起吃顿饭。我就住楼上,欢迎随时来串门。对了,”他自然地掏出手机,点开微信,调出个人二维码,“方便的话,加个微信?联系起来也方便。”
“好呀好呀!”邱莹莹早就等着了,立刻掏出手机,“滴”一声扫上,看着屏幕上跳出的联系人,笑得眉眼弯弯。
樊胜美刚走到房门口,闻言停下脚步。略一沉吟,脸上迅速重新挂上无可挑剔的社交笑容,也拿出手机,款款走回两步,动作流畅地扫码添加。“好啊,常联系,秦老师。”
“那就不打扰各位休息了。莹莹,谢谢款待。樊小姐,晚安。关同学,也晚安。”秦渊对着关雎尔紧闭的房门方向也提高了声音,然后对两位女士点点头,转身开门离去。
门轻轻合拢。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邱莹莹还对着手机傻乐。
樊胜美脸上的笑容淡去,低头看着手机上新添加的名字,指尖在屏幕上无意识地划了一下,眼神复杂难辨。
过了好一会儿,关雎尔房间的门才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脸颊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尽,声音细若蚊蝇:“走...走了吗?”
“走啦!”邱莹莹扑倒在沙发上,抓起薯片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随即促狭地看向关雎尔,“关关,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怕生,跑得比兔子还快!脸还红成那样!”
关雎尔像被踩了尾巴,立刻缩回脑袋,隔着门缝争辩,声音闷闷的带着羞恼:“我...我哪有!我就是...就是觉得穿着牛仔裤坐了一天不舒服,想赶紧换身家居服。你...你别瞎说。”她越说声音越小。她慢慢挪出房间,坐到邱莹莹旁边,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那个...秦老师...他...他加你们微信了?”
“当然加啦!”邱莹莹得意地晃晃手机,“喏,在这儿呢!关关,我跟你说,秦老师人真的超好...”她开始眉飞色舞地复述。
关雎尔默默地听着,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划开了自己的手机屏幕,点开微信的“新的朋友”界面。
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列表,她抿紧了嘴唇,眼神里掠过一抹淡淡的失落。
刚刚再勇敢一点点就好了……
她把手机屏幕按灭,紧紧抱住了怀里的抱枕,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客厅灯光下那张温和含笑的脸。
脸颊,好像又开始发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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