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别墅,主卧。
刺眼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如同灼热的针尖,刺痛了纪延铮的眼睛。他猛地睁开眼,宿醉带来的剧烈头痛如同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太阳穴!喉咙干涩发苦,胃里翻江倒海。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揽住身边的人,却摸了个空!
他猛地坐起身!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
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床单冰冷!
“苏棠?!”他低吼一声,声音沙哑刺耳。他环顾四周,奢华的主卧内一片狼藉——昂贵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水晶烟灰缸砸在墙上留下凹痕,沙发被掀翻……这是他昨夜暴怒的杰作。
但苏棠……不见了!
昨夜那混乱、暴戾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阁楼的踹门!女人的尖叫!撕扯!殴打!那不顾一切的反抗!那决绝的逃亡!
“啊——!!!”
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着被挑衅的耻辱感,如同火山爆发般瞬间席卷了纪延铮的全身!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贱人——!!!”他双目赤红,面容扭曲,如同失控的凶兽!“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逃跑?!竟敢伤我?!好!很好!!”
他抓起手边一个沉重的黄铜摆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巨大的落地穿衣镜!
“哗啦——!!!”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巨大的镜面瞬间四分五裂!无数锋利的碎片如同冰雹般飞溅开来!映照出纪延铮那张狰狞而暴怒的脸!
“背叛我?!一次又一次?!苏棠!你找死——!!!”他如同疯魔般,在卧室里疯狂打砸!所有能触及的东西都成了他发泄怒火的牺牲品!价值连城的古董?砸!昂贵的家具?踹!奢华的摆设?摔!整个房间如同被飓风席卷过一般,一片狼藉!
然而,就在这毁灭性的暴怒达到顶峰时——
一丝极其细微的、冰冷的恐慌,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然舔舐过纪延铮狂怒的心头!
她跑了!
她带着一身他留下的伤痕跑了!
她看到了他最不堪、最暴戾的一面!
如果……如果她出去乱说……如果她把昨晚的事情捅出去……如果她向警方报案……如果她联系媒体……
纪延铮的动作猛地僵住!他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央,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中的暴怒渐渐被一种深沉的、冰冷的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所取代!
不行!
绝对不行!
他纪延铮的名声、地位、纪家的颜面!绝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绝不能因为一次酒后失控而万劫不复!
那股恐慌瞬间被更加强烈的掌控欲和毁灭欲所取代!他必须找到她!立刻!马上!在她有机会开口之前!把她抓回来!牢牢控制在手里!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杀意,眼神变得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和决断!
他拿起床头柜上唯一幸免于难的座机电话,拨通了心腹助理的号码。声音低沉、冰冷、不带一丝情绪,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和不容抗拒的命令:
“是我。”
“苏棠跑了。”
“动用一切力量!所有渠道!给我秘密搜寻她的下落!记住,是秘密!绝不能惊动任何人!尤其是警方和媒体!”
“查!查所有监控!查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查她所有的社会关系!查她名下的账户和通讯记录!”
“联系‘暗影’(纪家秘密情报组织),让他们立刻介入!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人找出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寒意,“封锁消息!昨晚别墅里发生的一切,一个字都不准泄露出去!谁敢多嘴,后果自负!”
电话挂断。纪延铮站在一片狼藉中,眼神阴鸷地扫视着这个如同战场般的房间。他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泛白!苏棠……你逃不掉的!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来!你生是我纪家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纪家的鬼!
“云顶”公寓顶层,主卧内。柔和的灯光下,气氛却依旧凝重。
程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刚刚结束了对苏棠又一次极其轻柔的安抚和观察。苏棠服用了少量镇定剂,此刻正陷入一种不安稳的浅睡状态,眉头依旧紧锁,身体不时地惊厥一下,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陆砚辞站在窗边,背对着床的方向,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紧绷。他听到程屿起身的声音,缓缓转过身,眼神锐利而急切地看向他。
程屿走到陆砚辞面前,脸色异常凝重,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医者的沉重和专业的严谨:
“砚辞,情况……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要复杂得多,也严重得多。”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床上沉睡的苏棠,眼神中充满了深切的忧虑,“她现在的状态,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症状非常明显,甚至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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