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月带着屈辱和未散的香水味,如同败犬般被“请”出了澜苑。客厅里恢复了之前的宽敞与宁静,阳光依旧明媚,却仿佛被过滤了一层,只剩下纯净的温暖。
然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方才对峙的紧绷。苏晚站在原地,看着陆瑾寒抱着团团走向儿童房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方才那场冲突中,她凭借着一股为母则刚的勇气,以及某种对陆瑾寒微妙变化的直觉,进行了沉默却有力的反击。此刻风波暂息,那股强撑着的力气仿佛瞬间抽离,让她感到一丝疲惫。
陆瑾寒将团团抱回儿童房,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将小家伙放在柔软的地毯上,周围是散落的彩色积木和毛绒玩具。团团似乎已经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回到熟悉的环境,他立刻被一个会发出吱吱声的小鸭子吸引,爬过去好奇地摆弄起来,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仿佛忘记了不久前的插曲。
陆瑾寒没有像往常那样站着或坐在远处,而是屈尊降贵地,再次席地而坐,就坐在离团团几步远的地方。他没有打扰儿子玩耍,只是沉默地看着,目光深邃,像是在重新评估着什么。
苏晚轻轻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高大的男人沉默地坐在地毯上,目光专注地追随着那个小小的、无忧无虑的身影。这画面奇异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
她走到团团身边坐下,拿起另一块积木,试图引导他叠高。小家伙很给面子,放下小鸭子,接过妈妈递来的积木,笨拙地往上放。
陆瑾寒的视线,从儿子身上,缓缓移到了苏晚的脸上。他看着她平静的侧脸,看着她温柔引导儿子的动作,脑海中回放的,却是刚才在客厅里,她面对林蔓月挑衅时,那异常冷静和坚定的眼神,以及将团团紧紧护在怀里的姿态。
那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几分怯懦和隐忍的苏晚。那是一个母亲的铠甲。
“他刚才,”陆瑾寒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苏晚耳中,“很怕她。”
苏晚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她明白,他指的是团团对林蔓月的反应。
“嗯。”苏晚轻轻点头,伸手扶住团团差点碰倒的积木塔,“团团平时不太怕生,王姐和陈特助抱他,他都很乐意。但是……”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肯定,“他对林小姐,似乎格外排斥。”
这不是苏晚的错觉。上次在商场,团团被林蔓月的声音和姿态吓到,这次更是直接因为她的尖锐而大哭。这是一种小孩子最原始的、对恶意和气场的本能感知和抗拒。
陆瑾寒的眸色深了深。他想起上次商场事件后陈铭的汇报,想起照片里团团被吓到的模样,再结合刚才亲眼所见的、儿子那毫不掩饰的恐惧和排斥。
团团的这种“认生”,无关乎礼貌,更像是一种精准的、基于直觉的筛选。他接纳了澜苑里照顾他的人,甚至开始接纳他这个笨拙的父亲,却唯独对林蔓月,表现出了旗帜鲜明的拒绝。
这种来自最纯净生命的、不加掩饰的“好恶”,比任何成年人的言辞都更具说服力,也更能触动陆瑾寒内心那根鲜少被拨动的弦。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正努力进行“工程建设”的儿子。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爸爸的注视,抬起头,对着陆瑾寒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口水顺着嘴角流下,然后继续低头专注地和积木奋斗。
那笑容纯粹而明亮,与刚才面对林蔓月时的恐惧哭泣,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陆瑾寒的心中,某种天平正在悄然倾斜。他或许可以无视苏晚的感受,可以权衡与林家的利益关系,但他无法忽视自己儿子最直接的情绪反应和安全感需求。
团团的这次“认生”,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林蔓月在陆瑾寒心中本就岌岌可危的位置。
他站起身,动作依旧带着惯有的优雅与利落。他没有再看苏晚,目光落在团团身上,语气平淡地吩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以后,所有未经我亲自允许的访客,一律不得踏入澜苑半步,尤其是……林家的人。”
这句话,是对着不知何时候在门外的陈铭和王姐说的,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了苏晚的耳中。
这不仅仅是对安保的再次强调,更是对林蔓月乃至其背后林家的明确划界和警告。
苏晚的心,轻轻落回了实处。她知道,至少在澜苑这片天地里,林蔓月这个阴魂不散的威胁,暂时被清除了。而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她怀中这个还不会说话的小人儿,那最本能的、对恶意的抗拒。
她低头,亲了亲儿子软乎乎的发顶,心中充满了柔软的感激。
团团的“认生”,无意间成了最有力的武器,守护了这片小小的安宁。
陆瑾寒最后看了一眼地毯上玩得开心的儿子,转身离开了儿童房。他的步伐沉稳,背影决绝,仿佛已经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
而那个决定,显然与那个被他儿子明确“拒绝”的女人有关。
喜欢总裁契约孕妻逃离豪门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总裁契约孕妻逃离豪门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