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工作瓶颈,想起的建议(未问)
林未晚是被晨光里的鸟鸣惊醒的。
窗帘没拉严,一道金芒斜斜切进卧室,落在床头柜的手机上。屏幕暗着,没有新消息,可她指尖拂过屏幕时,还是忍不住想起昨夜那条只有一个“好”字的回复。像一颗石子投进冻了半季的湖,冰面下的水终于开始悄悄流动,连带着这几日悬着的心,也落了些安稳。
她起身走到阳台,给常春藤浇水时,指尖触到盆土湿润的凉意,忽然想起顾时砚以前总说“浇花要浇透,就像做设计要走心”。那时她总嫌他把简单事说得太郑重,此刻看着叶尖挂着的水珠在晨光里发亮,倒忽然懂了——有些事看着琐碎,藏的却是最踏实的心意。
周三的对接会只剩两天,她把补充材料打印出来,坐在餐桌前逐页核对。连廊的遮阳板弧度、花箱的尺寸、藤蔓预留钩的间距,每一个细节都反复确认,可翻到最后一页的排水系统示意图时,笔尖忽然顿住了。文创园地势略低,雨季排水若是处理不好,不仅会淹了花箱里的植物,连廊地面还可能积水打滑。她对着图纸画了改、改了画,草稿纸堆了半桌,始终没找到既不破坏整体设计感,又能保证排水效率的方案。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敲了敲玻璃,林未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去厨房冲咖啡。咖啡机嗡嗡作响时,她的目光落在了水槽旁的滤水篮上——上次搬家时随手买的,镂空的网格设计,既能滤水又不会积残渣。忽然间,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子里冒出来,可细想时又抓不住,像握在手里的沙,越用力越容易散。
她端着咖啡坐回桌前,指尖无意识地在图纸上画圈,画着画着,竟勾勒出了以前和顾时砚一起做老城改造项目时的排水示意图轮廓。那时他们也遇到过类似的难题,老巷子里的青石板路年久失修,一到雨季就积水,居民抱怨了好几次。她当时急得嘴上起泡,蹲在巷口对着石板缝发呆,是顾时砚蹲下来,指着石板间的缝隙说:“你看,老祖宗早有办法——留一道细缝,既能藏住排水口,又顺着地势走,不破坏巷子的韵味。”
后来他们真的照着这个思路做了。在连廊的青石板地面下埋了隐形排水管,表面只留一道两厘米宽的细缝,还在缝边刻了小小的藤蔓纹,远远看去像石板自然的裂纹。雨季来临时,雨水顺着细缝悄无声息排走,老巷子里再没积过水,有居民路过时还笑着说:“这设计师心细,连排水口都藏得这么好看。”
林未晚的指尖抚过图纸上的排水区域,顾时砚当时说话的语气清晰得像在耳边——他总爱蹲下来和她一起看图纸,声音带着点低哑的温柔,说“晚晚,设计不是硬邦邦的线条,是要顺着场地的性子来”。她拿出新的草稿纸,试着在连廊地面画了道细缝,再顺着细缝勾勒出藤蔓纹路,可笔尖落到“排水坡度”几个字时,又停住了。
老城改造时的坡度是顾时砚算的,他当时拿着水准仪在巷子里跑了一下午,回来时裤脚沾着泥,却笑着说“找到了最顺的坡度,雨水能自己跑出去”。她那时只负责画图纸,从没细究过坡度计算的具体参数,此刻对着文创园的地形数据,竟有些无从下手。
手机就在手边,屏幕亮着,通讯录里存着顾时砚以前的号码——她换手机号时没删,像藏着一件舍不得丢的旧物,明知可能打不通,却总留着念想。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又悬,终究还是没按下去。她怕电话接通后,先乱了阵脚的是自己;怕问完工作,忍不住想问他“最近好不好”;更怕听到他语气里的疏离,把心里刚冒头的那点期待浇灭。
苏晓发来微信时,她正对着地形数据发呆。消息里附了张外地景区的照片,配文“这边的古桥排水设计好有意思,想起你上次说的文创园难题,给你拍下来参考”。照片里的古桥侧面刻着细密的凹槽,水流顺着凹槽蜿蜒而下,在桥底汇成小瀑布,既实用又好看。
林未晚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忽然想起顾时砚以前总说“要多看看老东西,老物件里藏着最聪明的办法”。那时他总爱拉着她去逛老街、看古建,她有时嫌累,他就背着她的画板,笑着说“就当是给设计找灵感,以后我们的作品也要经得起时间看”。
她起身拿了外套,决定去趟城南的老街。那里有几座民国时期的老建筑,以前和顾时砚去过,记得其中一座公馆的回廊地面,好像也有特别的排水设计。出门时,她顺手把那张排水系统的草稿纸塞进包里,像揣着一颗没说出口的心事。
老街的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两旁的梧桐树叶子落了满地,踩上去沙沙响。林未晚找到那座公馆时,门虚掩着,里面正在做日常维护。她说明来意,工作人员很热情地给她指了回廊的位置:“您说的是那排‘隐水缝’吧?这房子几十年了,再大的雨也没积过水,就是当年设计师想得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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