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午后阳光暖融融的。
苏晚刚把虎头和糯米哄睡,就听见院门外传来王姐特有的大嗓门:“晚妹子!在家不?我带铁蛋来串门了!”
“在呢!王姐快进来!”苏晚笑着迎出去。
只见王姐风风火火地进来,身后跟着她那个七八岁的儿子,小名叫铁蛋。
铁蛋虎头虎脑皮肤黝黑,正是猫狗都嫌的年纪,一进门眼睛就滴溜溜乱转,看到窗台上苏晚晾的萝卜干伸手就想抓。
“小兔崽子!手往哪儿伸呢!”王姐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在儿子手背上,“一点规矩都没有!叫苏阿姨好!”
铁蛋撇撇嘴喊了声:“苏阿姨好。”眼睛却还瞟着那萝卜干。
苏晚笑着摸摸他的头:“铁蛋又长高了。来,阿姨给你拿糖吃。”她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上次买的水果糖,给了铁蛋两颗。
铁蛋立刻眉开眼笑,剥开一颗就塞进嘴里,甜得眯起了眼,暂时老实了。
王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完,才开始大倒苦水:“哎呦喂,可气死我了!就我们家那口子,不是去边境了吗?好不容易捎回封信,你猜怎么着?信里十句有八句是问他宝贝儿子有没有淘气,学习咋样,就最后顺带问了我一句‘家里都好?’!合着我就是个看孩子的老妈子啊?”
苏晚忍俊不禁:“刘营长那是惦记孩子嘛。铁蛋,最近学习怎么样?”
铁蛋一听学习,立刻耷拉下脑袋,含混地说:“就,就那样呗。”
王姐立刻来了精神,指着儿子对苏晚说:“快别提了!一提我就来气!上次测验,数学考了六十分!老师都找我了!说上课就知道跟旁边同学捅咕,要不就看小人书!屁股上像长了钉子,一刻坐不住!我回家揍了他一顿,管不了两天!真是随了他爹,就不是块读书的料!”
铁蛋被妈妈当着外人面数落,脸上挂不住,梗着脖子顶嘴:“我才不像爹!爹字都不认识几个!我比你认的字多!”
“嘿!你个小王八羔子!还敢顶嘴!”王姐气得抬手就要打。
苏晚赶紧拦住:“王姐,别急别急,孩子慢慢教。”她拉过铁蛋,温和地问,“铁蛋,不喜欢上学啊?”
铁蛋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小声说:“没意思,老师讲的听不懂,还不如去河里摸鱼,还能给妈熬汤喝。”他这话倒是透着点朴素的孝心。
王姐一听气消了点,但还是愁:“听不懂也得学啊!将来像你爹似的,大字不识一箩筐,就能卖傻力气?”
这时,奶奶周氏从屋里出来了,她刚才在屋里都听见了。
她打量了一下铁蛋,开口道:“小子,过来。”
铁蛋有点怕这个表情严肃的老奶奶,磨磨蹭蹭地过去。
周氏问:“先生教的啥听不懂?”
铁蛋小声说:“算术,鸡兔同笼啥的。”
周氏沉吟了一下,对王姐说:“孩子不是笨是没开窍,或者先生教得不得法。硬逼着打骂没用。”
王姐叹气:“那咋办啊奶奶?我也没文化,教不了他。”
周氏对苏晚说:“晚晚,你不是认得字吗?有空帮这小子看看作业,用他能懂的话讲讲。小子,”
她又看向铁蛋,“贪玩可以,但该学的得学,学好本事将来才能让你妈享福,不用她天天为你操心上火,明白吗?”
铁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苏晚也点头:“行,王姐,以后让铁蛋放学没事就来我这儿,我看着他写作业,不会的我给他讲讲。”她想着自己前世好歹受过高等教育,教小学生数学还是没问题的。
王姐一听,大喜过望:“哎呦!那可太谢谢你了晚妹子!你可真是救了我了!”她推了铁蛋一把,“还不快谢谢苏阿姨!”
铁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说了声:“谢谢苏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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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院门口又传来动静。
是林雪梅,她脸色比前几天红润了不少,眉眼间带着笑意,手里还拿着一小包东西。
“哟,这么热闹?”林雪梅笑着走进来,看到王姐和铁蛋,“王姐也在啊。”
王姐打趣道:“林干事,看你这两天心情不错啊?有啥喜事?”
林雪梅脸一红,瞥了苏晚一眼,含糊道:“没啥。”
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苏晚,“苏晚,这是我老家捎来的笋干,炖肉好吃,给你拿点尝尝。”
苏晚接过:“谢谢啊雪梅,太客气了。”
林雪梅又跟奶奶和周氏打了招呼。奶奶周氏看着她,淡淡说了句:“气色比前几天好多了,这就对了。”
林雪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几个女人坐在院里,吃着苏晚拿出来的瓜子,聊着家长里短。
王姐继续吐槽儿子和丈夫,林雪梅偶尔插几句,苏晚和周氏、李素娟则听着,时不时说两句。
铁蛋在院里追蚂蚁玩,暂时忘了学习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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