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塔罗斯的警告如同惊雷,在林默和苏晚心中炸响。
“虚无之噬……同源?!”苏晚瞳孔收缩,紧盯着星光屏幕上那缕悄然渗入“深寒”残骸的灰色雾气。那雾气看似稀薄,却给人一种吞噬一切光线、声音、乃至存在本身的诡异之感,与之前感受过的“荒疫”力量的扭曲疯狂不同,这是一种更纯粹、更本质的“无”。
林默的脸色也凝重到了极点。他丹田内的混沌元婴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停止了缓缓旋转,【星火】的光芒微微收缩,而“星髓”则传来一阵阵带着警惕意味的温热。仅仅是隔着屏幕感知那一丝雾气,就让他灵台一阵冰寒,仿佛直面宇宙终末的虚空。
“阿斯塔罗斯,能确定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它想做什么?”林默连声追问,神念死死锁定那艘残骸。
“匹配度很高,但并非完整的‘虚无之噬’,更像是一缕……带有其本质特性的‘探针’或者‘种子’。”阿斯塔罗斯的意念高速运转,调动着星塔庞大的数据库进行分析,“它极其隐蔽,若非刚才‘深寒’战舰防御崩溃、能量紊乱的瞬间,我也难以捕捉其踪迹。它的目的……似乎是寄生、解析,并通过残骸可能尚存的通讯系统,将信息传递回去!”
绝不能让它得逞!
“立刻彻底净化那艘残骸!”苏晚毫不犹豫地说道,九幽裁决之力再次涌动,暗紫色光华指向屏幕中的目标。对于这种充满终极威胁的异物,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其造成更大危害前,将其彻底湮灭。
“等等!”林默却抬手阻止了她,眼中混沌光芒急速闪烁,“直接净化,固然能消灭它,但我们也会失去了解这个‘虚无之噬’同源物的唯一机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看向阿斯塔罗斯:“星塔能否在确保安全隔离的前提下,对那缕雾气进行分析?哪怕只能获取一丝一毫的信息,对我们未来应对真正的‘虚无之噬’都可能至关重要。”
阿斯塔罗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风险与收益。“可以尝试。星塔具备最高级别的隔离禁锢单元。但此举存在风险,该‘探针’具备高度未知性与潜在污染性,分析过程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反应。”
“风险与机遇并存。”林默下定决心,“我们不可能永远被动等待‘虚无之噬’降临。必须主动去了解它,哪怕只是掀开其神秘面纱的一角。启动隔离分析程序,我会亲自监控,一旦有异动,立刻执行终极净化。”
“明白。启动‘寂灭星尘’隔离单元,捕捉目标。”阿斯塔罗斯不再犹豫。星塔之外,一道微型的、仿佛由无数黑色沙尘构成的漩涡悄然出现,精准地将那艘承载着灰色雾气的“深寒”残骸吞噬进去,下一刻,一个被绝对隔绝的独立空间在星塔内部生成,巨大的观测屏幕上也切换到了隔离单元内部的实时画面。
残骸静静地悬浮在隔离空间中,那缕灰色雾气如同活物般,在舰体内部缓慢流动,所过之处,连金属的微观结构都在悄无声息地“消失”,不是融化或分解,而是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被彻底“抹除”。
“开始注入微量探测波。”阿斯塔罗斯操控着星塔的力量,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能量波纹,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灰色雾气。
就在探测波接触到雾气的瞬间——
嗡!
一股冰冷、死寂、仿佛能冻结思维的意念,猛地从雾气中爆发出来!这意念并非语言,却直接在所有感知到它的存在脑海中,形成了一种令人癫狂的“低语”:
“……归一……存在……是谬误……唯有虚无……是永恒……”
“……抗拒……毫无意义……融入……永恒的静寂……”
“……坐标……已标记……‘摇篮’……终将……回归……虚无……”
这低语并非声音,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具穿透力和污染性!林默闷哼一声,额间源初星纹爆发出强烈的混沌光芒,全力抵抗着这股试图瓦解他意志的冰冷意念。苏晚更是如临大敌,九幽裁决之力自主护体,暗紫色光华在周身形成屏障,将那无形的精神污染隔绝在外。
就连阿斯塔罗斯的星光轮廓也剧烈波动起来,显然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好可怕的意念污染!”林默心中骇然。这仅仅是一缕微不足道的“探针”,其蕴含的意志就如此恐怖,难以想象完整的“虚无之噬”会是何等存在。
“探测到高维信息纠缠!它在尝试建立超距连接!”阿斯塔罗斯急促地警告,“不能再继续了,必须立刻中断!”
“中断探测!启动最高强度净化!”林默当机立断。
隔离单元内,原本温和的观测环境瞬间改变。无尽的星辉如同燃烧的火焰般亮起,蕴含着寂灭与净化双重真意的力量,如同洪流般冲刷向那缕灰色雾气及其寄生的残骸。
灰色雾气剧烈地翻腾、扭曲,发出无声的尖啸,抵抗着净化的力量。它似乎还想挣扎,但在星塔本体的绝对力量面前,这一缕无根之萍般的“探针”终究无法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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