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寂，街灯昏黄。女子倚靠在阴影中，姿态慵懒，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唯有手中把玩的黑色陶罐和那双透过银色面具、带着审视与好奇的目光，牢牢锁定着林默。
空气仿佛凝固，无形的压力以两人为中心弥漫开来。林默周身气息冰冷，寂灭真元在经脉中悄然流转，识海内“寂灭心印”与“时溯”碎片同时进入戒备状态。对方不仅能追踪到他，更一口道破他最大的底牌——寂灭居！这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不必紧张。”女子似乎察觉到了林默的戒备，红唇微勾，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若我想对你不利，就不会选择在这里现身，更不会拿着这玩意儿等你。”她晃了晃手中的陶罐。
林默目光扫过那陶罐，神识敏锐地感知到，罐口被加上了几道精妙的封印，隔绝了内外气息。“玄夜？”他吐出两个字，声音听不出喜怒。
“月瑶。”女子报上一个名字，算是承认了身份，“看来，‘老猫’的效率不错，这么快就让墨先生注意到我们了。”她显然也知晓了林默通过中间人打探消息的事情。
林默心中微凛，这“玄夜”组织的情报网，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灵通。“找我何事？”
月瑶站直身体，向前走了两步，脱离了阴影的完全笼罩，路灯的光线勾勒出她完美的侧影。“自然是谈合作。”她开门见山，“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幽冥殿，是我们共同的麻烦，不是吗？”
“合作需要诚意。”林默不为所动，“比如，解释一下你们为何抢夺这个陶罐，以及，你们对我的事情知道多少。”
月瑶轻笑一声，似乎早就料到林默会如此反应。“墨先生快人快语。这陶罐嘛……”她将陶罐在掌心抛了抛，“里面凝聚的是‘九幽秽气’与生魂本源的混合物，是幽冥殿施展某种‘九幽唤灵大阵’的关键媒介之一。破坏它，或者掌握它，都能打乱他们的计划。”
她顿了顿，面具下的目光似乎更加锐利：“至于墨先生你……寂灭居重现天日，并有了新主人，这消息在某些圈子里并非绝密。我们玄夜，恰好看重情报。当然，我们对你本人并无恶意，反而对你能够继承寂灭道统，颇感兴趣。”
林默沉默着，快速消化着月瑶话语中的信息。九幽唤灵大阵？这名字听起来就非同小可。而寂灭居的消息泄露，虽然在他意料之中，但被一个神秘组织如此清晰地掌握，依旧让他感到不适。
“你们的目的？”林默再次问道，语气依旧平淡。
“阻止幽冥殿的‘九幽计划’。”月瑶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语气变得严肃，“他们在寻找具备‘九幽体’体质的人，并收集大量的阴性能量与生魂，试图打通通往某个……不该被打通的地方的通道。一旦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九幽体？林默回想起老猫提供的线索，幽冥殿确实在寻找特定命格之人。
“你们如何证明？”林默不会轻易相信一面之词。
月瑶似乎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屈指一弹，玉简化作一道流光飞向林默。“这里面记录了一些关于‘九幽体’的特征，以及我们掌握的、幽冥殿近期在落霞市及周边活动的部分据点信息，算是合作的定金。相信以墨先生的能力，不难辨别真伪。”
林默接过玉简，神识沉入其中。玉简内信息不多，但条理清晰。“九幽体”的描述确实与他所知的一种罕见阴属性体质吻合，而那几个幽冥殿的据点位置，也与他之前感知到的一些微弱能量异常点有重叠。
信息大概率是真的。
“合作方式？”林默收起玉简，看向月瑶。
“信息共享，必要时，协同行动。”月瑶道，“我们提供幽冥殿的动态和关于‘九幽计划’的更深层情报，而你，借助寂灭居的力量，在一些关键节点上给予他们沉重的打击。毕竟，寂灭法则，某种程度上是这些阴邪之力的克星。”
这个提议对林默而言，确实有利。他需要情报，而玄夜似乎擅长此道。但他也不会完全依赖对方。
“可以。”林默最终点头，“但合作仅限于针对幽冥殿。如何行动，由我自行判断。”
“成交。”月瑶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墨先生。”她笑了笑，身影开始缓缓变淡，如同融入夜色，“下次联系，我会用更隐秘的方式。另外，小心幽冥殿的‘影煞’长老，他才是落霞市这边的真正负责人，金丹初期修为，擅长暗杀与魂咒，可不像之前那几个杂鱼。”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只余下空气中一丝极淡的空间波动，以及那句关于金丹修士的警告。
林默站在原地，眉头微蹙。月瑶的出现，带来了宝贵的情报，但也将更深的漩涡展现在他面前。幽冥殿的“九幽计划”，金丹期的对手“影煞”，以及这个神秘莫测、意图不明的“玄夜”组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暗金色的流光在指尖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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