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云芷的问题,如同冰冷的锥子,刺破了洞口的死寂。她清冷的眸子紧紧锁定林默,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探究与利用,而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审视。一个筑基初期的散修,竟然能在那连七长老(高瘦老者)都瞬间重创的恐怖杀阵下,创造出关键的喘息之机?这绝非寻常!
矮胖老者(云家另一位长老)也将惊疑不定的目光投来,他一边护住调息的七长老,一边暗自提聚真元,显然对林默升起了极高的警惕。那四名炼气期修士更是如临大敌,下意识地拉开了与林默的距离。
面对众人骤变的态度和云芷直指核心的质问,林默心中凛然,知道刚才的出手太过惊世骇俗,已然引起了巨大的怀疑。但他面色不变,强压下识海因杀阵反噬带来的阵阵抽痛,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疲惫与自嘲:
“我是谁?一个侥幸得了半块无用玉佩,又差点被这鬼阵法吸干魂儿的倒霉散修罢了。”他晃了晃手中那依旧毫无灵力波动的黑色玉佩,“刚才情急之下,胡乱尝试,没想到这玩意儿真跟这阵法有点联系,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云小姐若觉得不妥,林某现在离开便是。”
他以退为进,将一切归功于玉佩的“偶然”反应和自己的“运气”,绝口不提“心印”与自身特殊之处。同时点明自己刚刚“救了”他们的人,占据一丝道德优势。
云芷目光闪烁,显然并未完全相信这番说辞。但她看了一眼仍在调息、脸色苍白的七长老,又看了看那依旧荡漾着危险波动的暗紫色光膜,深知此刻绝非内讧之时。探索洞府仍需倚仗这诡异的玉佩和这个神秘的散修。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疑,语气恢复了几分平静:“道友说笑了。方才多亏道友出手,才救下七长老。我云家并非忘恩负义之辈。”她话锋一转,“既然道友的玉佩能与禁制产生感应,或许正是破解此阵的关键。不知道友可还能感应到什么?”
她不再追问林默的身份,转而将焦点拉回到破阵上,这是眼下最实际的问题。
林默心中稍定,知道暂时过关。他摇了摇头,将玉佩收回怀中,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只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共鸣,具体如何运用,毫无头绪。方才也是情急之下误打误撞。”他说的半真半假,确实没有具体运用法门,但“心印”的感应却比之前清晰了一分,他能感觉到,光膜后的杀阵能量,似乎因为刚才的干扰而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紊乱,但远未到可以安全通过的程度。
矮胖老者此时沉声开口:“此阵诡异,强攻不可取。既然这玉佩是变数,或可尝试以其为引,配合芷儿的阵法造诣,慢慢消磨此阵能量,寻找规律。”
这是最稳妥,也最耗时的办法。
云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暗紫色光膜上,借助辅助阵法,更加小心地观察和试探。这一次,她不敢再轻易触动杀阵的核心,而是尝试引导玉佩共鸣时产生的那丝微弱波动,去“安抚”或者“欺骗”阵法边缘的能量。
林默也乐得清闲,退到一旁,一边默默运功恢复刚才的消耗,一边暗中以“心印基点”感应那杀阵的细微变化,并借助“守心”玉珏抚平神魂的震荡。他注意到,那杀阵的能量虽然恐怖,但其核心似乎与“寂灭”碎片同源,都带着一种万物终结、归于虚无的意韵,只是这阵法的表现更加直接和狂暴。
时间在紧张而缓慢的试探中流逝。数个时辰过去,天色渐晚,幽谷内愈发昏暗。
就在云芷额头见汗,神情愈发凝重之时,那一直稳固的暗紫色光膜,忽然再次出现了变化!但这一次,并非攻击,而是光膜中心区域,那些游走的符文速度骤然减缓,并且如同退潮般,向着四周收缩,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扭曲不定的幽暗通道!
通道内部一片漆黑,连光线似乎都被吞噬,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通道……自行开启了?”一名炼气期修士惊呼道,语气中带着惊喜与恐惧。
云芷和矮胖老者却是面色一变,非但没有喜悦,反而更加警惕。
“不对!不是自行开启!”矮胖老者沉声道,“是阵法能量在刚才的扰动后,出现了周期性波动!这通道是阵法力量最混乱、但也可能是最薄弱的节点!维持时间绝不会长!”
果然,那幽暗通道的边缘正在微微颤抖,扭曲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溃,重新被暗紫色光膜覆盖。
“进不进?”云芷看向矮胖老者,又看了一眼林默,快速问道。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进去,可能踏入更危险的绝地;不进去,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不知要等到何时。
矮胖老者眼神锐利,当机立断:“进!我打头,芷儿居中策应,林道友紧随其后,注意感应玉佩变化!其他人守住洞口,若有异变,立刻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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