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
如同深海炸开的闷雷!独眼蛟仅存的右眼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一股仿佛万米深渊极寒海流爆发般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以他为中心,轰然席卷了整个巨大洞穴!空气的温度骤降,凝结出肉眼可见的淡淡白霜,仿佛连时光本身都被冻结。壁上那几盏本就飘摇的鱼油灯,火苗疯狂地乱窜、拉长、扭曲,继而剧烈萎顿下去,发出濒死般的滋滋悲鸣,昏黄的光线急剧暗淡,仿佛下一瞬就会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吞噬、嚼碎!洞内刹那间被一片令人窒息的幽暗笼罩,只有几缕挣扎的火苗在最后徒劳地跳动,将那些张牙舞爪的阴影投射得更加巨大、更加疯狂!
“好!好得很!” 独眼蛟猛地从那张巨大石椅上站了起来!如同深渊中苏醒的恐怖存在!他的身体像一座拔地而起的险峰,投下的巨大阴影瞬间将跪伏在地上的“水鬼”完全吞没。他怒极反笑,笑声嘶哑、刺耳,如同破裂的铜锣在鬼域深处撞击,每一个音符都饱含撕裂一切的怨毒!那只独眼,燃烧着最纯粹的毁灭欲望,死死攫住“水鬼”,那目光不再像是看一个手下,而是像打量一堆即将被撕碎的腐肉,恨不得将其一口口生吞活剥!“王林!!!” 他喉咙里爆发出一声来自洪荒猛兽的咆哮,“一个他妈不知道从哪个臭水沟里爬出来的下贱泥腿子!刚摸了几条破船,就敢断老子的爪子!!!” 这吼声震得整个洞穴簌簌发抖,细小的碎石和沙尘如同惊慌失措的雨点般从穹顶纷纷扬扬落下。几个小头目更是如同被极致的寒气冻住,牙齿咯咯作响,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般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瘫软下去,成为毒蛟利爪下的牺牲品。
“还敢拿……还敢拿老子的令牌?!老子的‘海蛇令’?!那是蛟龙帮的威风!是老子的脸!” 独眼蛟的暴怒终于彻底喷发!他抬脚,朝着身前那张沉重的、未经仔细打磨、布满了撞击痕迹的粗糙石案,用尽全身的蛮力狠狠踹去!
轰——咔嚓!
石案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被狂暴的力量掀翻、侧滑出去数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刮擦出刺耳尖啸!堆放在案上的物件——几个边缘豁口、染着鱼腥的陶土碗;一个啃咬得干干净净、骨头上还粘连着黑色筋膜的大鱼头骨;一堆散发霉味的杂粮饼;半条撕开的咸鱼干;还有几个盛着浑浊酒水或海盐的小木罐——如同被飓风卷起的枯叶,稀里哗啦,天女散花般摔飞、撞击!破碎的陶片四散迸溅,坚硬的鱼骨头像小型暗器般弹射出去,浑浊的汁液和盐粒泼洒开来,弄污了大片岩地。腥臭的汁水甚至溅到了独眼蛟那粗粝的皮甲和裤子上,但他毫不在意,胸腔如同一个破旧的风箱在疯狂起伏、鼓动。
“传令下去!!” 独眼蛟的咆哮声浪再次拔高,如同被彻底激怒、濒临疯狂的深海恶龙在咆哮,声波震得岩壁嗡嗡作响,回声在曲折的洞穴通道内反复碰撞、叠加,仿佛有千百条毒蛟在同时嘶吼,“所有在外面伸着的爪子!不管是在巡海、劫掠,还是探路、收债!都给老子立刻!马上!缩回来!!” 他伸出粗壮的手臂,食指戟指洞外那片黑暗汹涌的海水,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血淋淋的杀意,“给老子盯死!礁石盟每一艘漂在海面上的船!不管是他们那几条刚凑起来的破舢板!还是十条一起出的所谓大船队!!” 他独眼中射出毁灭的光,牙缝里挤出最恶毒的诅咒,“只要他们敢离开那个破村子!敢把船身底下的木头沾上一滴海水!就给老子沉!连人带船!连他妈一块像样的木板也别给老子剩下!全部!!沉到海沟最深处!去喂那些啃骨头渣子的大王八!!让他们烂在淤泥里当海草肥!!”
杀气!浓烈得几乎凝结成猩红冰棱的实质杀气!伴随着他粗重的喘息弥漫开来。
“还有!!” 他的手臂猛地回指,精准地戳向几乎要瘫软在地的“水鬼”,那指尖仿佛蕴藏着能瞬间毙命的剧毒,“你!听着!给老子查!把黑礁湾掘地三尺!就算是老鼠洞里的虱子,也得翻个身给老子瞧清楚!!” 他脸部的伤疤因极致的愤怒而充血发紫,微微抽搐跳动,“礁石盟那些躲在后头看热闹的、画鬼图的‘活海图’!那几个仗着知道点暗流、认得几块破礁石就敢暗地里下蛆的老不死!!!” 他声音森寒如冰,“老子要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住哪个破草棚子!家里藏着几个能喘气的!哪怕是个刚下地的小崽子!全他妈给老子挖出来!一点都不能漏!”
他微微停顿,深吸一口气,那吸气的嘶嘶声如同蛇类准备发动致命一击。再开口时,声音反而压低了,却蕴含着更加刺骨的阴毒和残忍:“老子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让这片海上所有长了耳朵的货色知道!敢帮王林那个小杂种出主意、敢算计到老子独眼蛟头上……会是什么下场!” 他缓缓攥紧了拳头,指关节爆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皮甲下的肌肉像活物般贲张虬结,“老子要……当着礁石盟所有还能走路的人的面!把那几个老不死的,还有他们家里的喘气玩意儿,挂在他们自家的破船桅杆顶上!!” 他的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狰狞到了极致的弧度,露出一口黄中带黑、参差不齐的森然利齿,“用沾了老子的特制海鱼油的松枝火把……点了!!” 最后两个字,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和毁灭的快意,如同地狱之火在舌尖燃烧,“点!天!灯!让他们烧得皮开肉绽,让他们哀嚎的声音传遍整个海湾!让所有人的魂儿都记住那个‘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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