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寨门洞开,血气未散。
赵日天站在原本属于王莽的聚义厅内,脚下是几个负隅顽抗的小头目瘫软的尸体。战斗结束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留守的寨众本就如惊弓之鸟,听闻寨主王莽毙命的消息早已人心惶惶,面对他这尊煞神,抵抗微弱得可怜。
他没有滥杀,只诛了为首几个冥顽不灵者,余下匪修早已作鸟兽散,或跪地求饶。此刻,这黑风寨,已是一座空寨。
他的目光落在厅后一扇厚重的铁门上。这便是黑风寨的库房。他走上前,甚至没有寻找钥匙,单手按在门锁处,微微发力。
“嘎吱——轰!”
门锁连同周围的铁栓扭曲、崩断,整扇铁门被他蛮横地推开。
库房内的景象映入眼帘。东西不算太多,远不如正规宗门底蕴,但对如今一贫如洗的残阳宗而言,已是一笔横财。角落堆着小山般的金银财帛,对此赵日天只是扫了一眼。他的注意力,被另外几样东西吸引。
数十块闪烁着微光的乳白色石头,整齐码放在一个木架上,散发出精纯的灵气。
“下品灵石。”赵日天认了出来。这是修士间的硬通货,既可辅助修炼,也能用于布阵、驱动法器。这里约有五六十块,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旁边还有几个玉盒,打开一看,是几株年份尚可的灵草,虽远不如凝露草珍贵,但也能用于炼制一些基础丹药。
最让他注意的是靠在墙边的几柄兵器。刀枪剑戟皆有,寒光闪闪,虽非法器,但也算百炼精钢,胜过普通凡铁。其中一柄阔剑,分量极沉,剑身隐有云纹,似乎是王莽的备用兵器,品质最佳。
赵日天走上前,随手拿起那柄阔剑,掂量了一下。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在剑刃上轻轻一弹。
“铮——”
清脆的金属颤音响起,剑身剧烈震动,但剑刃与他手指接触的地方,连一道白痕都未曾留下。
“果然。”他心中了然。初步成就的“不灭道体”,强度已然超越这些凡俗精铁。这些兵器,对他本人已无大用,但可以武装宗门弟子——虽然目前宗门只有他和苏清瑶两人。
他将所有灵石、灵草以及那几柄像样的兵器打包,用一个找到的结实皮囊装好,金银之物只取了一部分作为日后世俗花用。做完这一切,他不再停留,身形一闪,便离开了这血腥气弥漫的山寨。
归途速度更快,他有意熟悉着暴增的力量和速度,体会着身体每一分细微的变化。奔腾的气血如同温驯的野马,逐渐与他的意志完美融合,举手投足间力量收放愈发自如。神识铺展开,方圆百丈内风吹草动尽在掌握,这种掌控感让他沉醉。
回到残阳宗时,日头尚未升到最高。
苏清瑶正在庭院中演练一套基础剑法,身影翩跹,剑光霍霍,气息比昨日沉稳了不少,凝露草的效用在持续发挥。老鬼则悬浮在宗门大殿的屋顶,双手虚按,道道微光从他魂体流出,融入下方残破的阵法符文之中,试图进行修补。
见到赵日天归来,苏清瑶立刻收剑迎上:“师兄!”
老鬼也飘然而下。
赵日天将肩上沉重的皮囊放下,打开。
“这是……”苏清瑶看着那数十块灵石和几株灵草,俏脸上露出惊喜。
“黑风寨的库藏。”赵日天语气平淡,“灵石你拿去修炼,尽快提升修为。这些灵草,老鬼你看看能否用上。”
老鬼凑近,感知了一下那些灵石和灵草,魂体波动,显得十分激动:“好!好啊!有了这些灵石,不仅小姐修炼速度能加快,老奴修复阵法也能多几分把握!这些灵草……嗯,其中两株恰好能用来调配一种‘润魂液’,对稳定老奴的魂体略有裨益。”
资源,永远是修炼的基础。有了这些,残阳宗才算有了喘息和发展的资本。
“师兄,你没事吧?”苏清瑶更关心赵日天的情况。
“无妨,一群土鸡瓦狗。”赵日天笑了笑,随即正色道,“清瑶,老鬼,我感觉……我的身体,似乎还在缓慢变化。”
他伸出自己的手,阳光照耀下,皮肤细腻,隐隐有一种内敛的莹润光泽。“力量、速度、感知,都比刚从山洞出来时,更圆融,更如臂使指。仿佛……这具身体,正在真正地与那传承融为一体。”
老鬼仔细观察着他,凝重道:“传承之力何等庞大,初步灌体只是打下根基。后续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融合,这‘脱胎换骨’的过程,恐怕会持续一段时间。少主您感觉变化缓慢是好事,说明根基稳固,力量在潜移默化中沉淀、升华,而非失控的暴涨。”
赵日天点头,他也隐约有这种感觉。现在的他,就像一块璞玉,正在被精心雕琢,每一天,每一刻,都比之前更强,对力量的掌控也更精妙。
他目光扫过焕发一丝生机的宗门,又看向远方青阳城的方向,眼神深邃。
黑风寨只是开始。资源的匮乏暂时缓解,但真正的威胁——流云宗,尚未解决。而且,他身负逆道传承,注定前路坎坷。
不过,他心中并无畏惧,反而充满了期待。
这具不断蜕变的身躯,正渴望着更强大的对手,来验证它的极限。
这逆道之路,他必将一步步,踏得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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