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山捏着信纸的指节泛白,指腹下的血字像被注入了生命,在暖黄的灯光下缓缓蠕动,墨色的边缘渗出细密的红丝,顺着纸纹往四周蔓延。他喉结滚动,突然抓起桌角的消毒水猛地泼上去——“滋啦”一声,血水瞬间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红虫,每只都顶着半透明的壳,尾端拖着极细的血丝,顺着桌腿疯狂爬向墙角。
“操,这信是活的!”铁山骂出声,反手抄起门边的消防斧,斧刃带着破风的锐响劈下去。虫群被劈得炸开,红色汁液溅在米白的墙纸上,竟诡异地凝聚起来,慢慢浮凸成一张脸——赵天磊的眉眼,嘴角却咧到耳根,挂着种不属于活人的诡异笑意。
林野的后颈突然窜起一阵寒意,昨夜的梦境猛地撞进脑海:游戏里的Boss巨眼垂着血丝,爪子拍碎服务器的瞬间,屏幕里涌出的不是代码流,正是这种红虫,密密麻麻裹着银光,啃噬着虚拟世界的边界。他猛地拽过铁山往后退,靴筒里的银线卷轴被指尖勾出,“唰”地扯开,银线如淬了光的蛛网铺开,精准地将四散的红虫兜在中央。
“赵天磊在看守所喝的是消毒水,睡的是水泥板,”林野盯着墙上那张扭曲的脸,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他根本接触不到活体寄生虫——这信是‘主囚’代写的,借他的手传消息。”
银线网里的红虫撞得噼啪作响,细腿在网上刮出细碎的声响。突然,所有虫子同时静止,躯体崩直如线,竟在网上拼出一行血字:“城郊废弃电厂,午夜三点,带齐缝合工具。”
铁山摸出块磷火石,“咔”地划燃。橙红的火光中,他将火石往银线网里一扔——红虫瞬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蜷成一团团焦黑的小球,墙上的脸也跟着扭曲、消融,只留下道暗红色的印痕。“去不去?”他甩了甩手上的火星,眉骨上的疤在火光里忽明忽暗。
“去。”林野的指尖抚过银线网的边缘,金属光泽在他腕间流转,映得瞳孔发亮。他转身拉开衣柜,两套防化服挂得笔直,肩章上的银色针线图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织补者”的标志,针脚里还嵌着细碎的银屑,专门用来缝合被意识污染的空间。
铁山拽过防化服往身上套,拉链“刺啦”划过寂静的房间。他手在夹层里摸了摸,掏出个硬壳本,封面已经磨出毛边。翻开第一页,张老照片掉了出来:五个穿同款防化服的人站在电厂前,锈迹斑斑的烟囱在他们身后冒着灰烟,中间那人举着的银线卷轴,和林野腕间的一模一样。
“这是……”铁山的指尖戳了戳照片里的人。
“我爸当年的小队。”林野捡起照片,指尖划过中间那人的脸——和自己有七分像的眉眼,只是更沉稳些。银线突然在他腕间绷紧,弹出张半透明的地图,废弃冷却塔的位置被标成血色五角星,边缘还沾着点银线的光,“主囚是想让我们替前辈们收尸啊。”
铁山突然拍了拍他后背,塞过来个改装过的信号枪,枪身缠着圈银线:“别学你爸硬扛。这枪能打银线锚,实在不行就往天上打,”他顿了顿,套上防化靴的脚在地上碾了碾,“总部五分钟内准能空投支援——再说了,咱俩加起来,顶得上当年半个小队吧?”
林野把照片塞进防化服内袋,银线在掌心轻轻震颤,像在应和。他抬眼望向窗外,钟摆“咚”地敲了十下。城郊方向,隐约的发电机轰鸣顺着风飘过来,红虫焦团的灰烬里,一张模糊的电厂地图正慢慢显形。
“走吧,”林野抓起头盔,银线顺着指尖缠上头盔的扣带,“得赶在午夜前,检查好缝合工具。”
铁山“嗯”了一声,抓起旁边的工具箱,金属碰撞声在楼道里荡开,惊飞了窗台上的夜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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