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残骸的金属骨骼在能量流中咔咔作响,断裂的舰桥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钢板边缘的毛刺互相咬合时溅出火星,像极了凝固的血丝在缓慢流动。林野的指尖在控制台上游走,触控屏的蓝光映在他眼底,突然顿住——屏幕上能量核心的波动曲线正以诡异的频率跳动,那几处突兀的尖峰、骤降的谷值,竟与夜枭通讯器里传出的杂音波形完全重合。他想起这几天夜枭总往能量舱钻,每次出来都攥着袖口搓动,指缝里沾着的灰黑色粉末,当时只当是检修时蹭到的油污,此刻细看,那粉末在灯光下泛着极淡的银光,与主囚核心渗出的恶念残渣如出一辙。
“咔哒。”能量舱的气压门没关严,留着道指宽的缝。林野推开门时,金属摩擦声惊得舱内的应急灯闪烁了两下,昏黄的光线下,正撞见夜枭背对着他,指尖在舱壁的凹槽里反复摩挲。那凹槽是星舰的能量导流槽,内壁本该光滑如镜,此刻却泛着层异样的灰光,纹路扭曲着凸起,像某种生物呼吸时起伏的气管。而夜枭手里的金属球正浮在掌心,表面的灰纹像活蛆般蠕动,每动一下,他后颈的皮肤就泛起一片淡黑,又迅速隐去,快得像错觉。
“你在藏什么?”林野的声音撞在金属舱壁上,弹回来时带着冰碴似的冷意。
夜枭的肩膀猛地一缩,金属球“咚”地砸在舱底,在地面上滚出半圈灰黑色的轨迹,正好停在林野脚边。他转身时,林野清楚看见他眼底的猩红还没褪去,像两簇将熄的鬼火,映得瞳孔边缘泛着诡异的红:“别多管闲事。”话音刚落,铁山抱着念念闯进来,小姑娘的小胳膊紧紧搂着铁山的脖子,脸蛋憋得通红,手里举着块巴掌大的发光碎片,碎片边缘的蓝光在夜枭靠近时突然炸开,变成刺目的亮白,像烧红的烙铁贴向皮肤。
“林野,念念说这碎片在夜枭身边会发烫!”铁山的声音带着急,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家伙,她正皱着秀气的眉头,小手指着夜枭的后颈,奶声奶气地喊:“那里……有黑黑的线在爬,像小蛇!”
林野的目光扫过去,夜枭的作战服领口歪着,露出的后颈皮肤上,果然有几道蛛网状的黑纹。最粗的一道已经爬过第七节脊椎,末端还在微微蠕动,比之前在监控里看到的感染者深了不止一个色号,像用墨汁在皮肉上画的符咒。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夜枭帮他挡主囚攻击时,后背被划开的伤口明明不深,却总渗着灰黑色的血,当时用了三支净化剂都止不住,现在才明白,那根本不是普通的伤口感染。
夜枭突然低低地笑了,笑声在空旷的能量舱里荡出回音,他伸手拽断颈间的吊坠绳,半片星舰核心碎片坠落在地,边缘还沾着干涸的暗红血迹——那是上次他替林野挡下冲击时留下的。“你们以为我帮你们是为了什么?”他弯腰捡起金属球,掌心的灰纹瞬间爬上手腕,像藤蔓缠上枯枝,“主囚的恶念容器早就快撑不住了,它需要新的宿主,而我……”他抬起头,黑纹已爬至眼角,像道用鲜血画的眼影,“是唯一能承受它的人。”
念念突然在铁山怀里挣了挣,小手攥着发光碎片往前伸,碎片的光芒烧得夜枭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导流槽,发出闷响。“坏东西……你身上有坏东西。”小姑娘的声音奶声奶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小下巴微微扬起,像只炸毛的小猫。林野的手悄悄按在控制台的警报按钮上,指尖冰凉——原来那些并肩作战时的默契眼神、替他挡刀的瞬间,从一开始就是场精心设计的伪装,像导流槽里扭曲的纹路,看着是保护,实则在悄悄侵蚀。
夜枭看着念念手里的发光碎片,突然咧嘴笑了,黑纹顺着脸颊往下淌,像融化的沥青:“小姑娘倒是敏锐。”他突然抬手扯下作战服的领口,露出胸口爬满黑纹的皮肤,那里的纹路正顺着血管往心脏的位置游移,“看见没?这才是主囚真正的样子——你们以为在和我并肩,其实早就成了我养肥的祭品。”
铁山猛地将念念护在怀里,转身就往外冲:“林野!走!”林野却没动,目光死死盯着夜枭胸口的黑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恶念最擅长披着保护色,它让你依赖,再慢慢吃掉你。”他按下警报按钮的瞬间,能量舱的红灯开始疯狂闪烁,刺耳的警报声中,夜枭胸口的黑纹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黑线,像撒向空中的墨滴,朝着他们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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