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阵的入口藏在一片扭曲的时空裂隙里,刚迈进去,周围的景象就天旋地转。王胖子只觉得脚下一空,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竟站在老家的灶台前,娘正系着围裙给他炸辣条,油香混着辣椒味,暖得让人鼻子发酸。
“小胖,快尝尝娘新做的‘断魂辣条’,加了隔壁张屠户给的猪油炸的,香不?”娘笑着递过一根,手上还沾着面粉。
王胖子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他娘在他十岁那年就被魔修杀了,临死前还把最后一根辣条塞进他嘴里。此刻看着娘活生生的样子,他喉咙发紧,伸手想去抱,却扑了个空,娘的身影像水波般晃了晃,突然变得血淋淋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你咋不救我?你咋只顾着吃辣条?”
“娘!不是的!我那时候太小了!”王胖子跪倒在地,指甲抠进灶台的泥土里,鲜血混着泪水往下淌。就在这时,怀里的镇魂辣条突然发烫,辛辣味直冲脑门,他猛地清醒过来——这是万劫阵在勾起他最痛的愧疚!
“我救不了过去的你,但我能替你报仇!”王胖子抓起辣条狠狠咬了一口,辣劲让他浑身发抖,却也燃起了斗志。眼前的幻象“咔嚓”碎裂,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漆黑的虚空里,脚下踩着的不是灶台,而是凝结的怨念。
另一边,苏青鸾坠入了玄天宗被灭门的幻境。她眼睁睁看着噬道魔主的魔爪撕碎师弟师妹,自己却被魔气钉在墙上,银箭怎么也拔不出来。“青鸾,为什么不救我们?”师弟的血溅在她脸上,那双纯真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对不起……对不起……”苏青鸾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落在银弓上。就在她即将被愧疚吞噬时,指尖突然触到一片温热——是叶辰之前塞给她的那根辣条,还带着他的道源灵力。
“我已经变强了。”苏青鸾猛地咬碎辣条,冰蓝色的灵力炸开,将幻象中的魔爪冻成冰雕,“现在的我,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叶辰的幻境最是诡异。他站在道源圣地的祭坛上,周围跪满了修士,无面、噬道魔主、甚至他过世的爹娘都在其中,齐声喊着“道源之主”。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只要吞噬这些人的道心,你就能成为永恒,再也不会失去任何人。”
祭坛中央的石台上,放着颗跳动的心脏,正是苏青鸾的道心。叶辰的手不受控制地伸过去,指尖刚要碰到,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辣味——是苏青鸾上次给他做的“爱心辣条”,用桃花蜜拌的,甜中带辣。
“我要的不是永恒,是和她一起的当下。”叶辰猛地抽回手,道源灵力爆发,将祭坛炸得粉碎。幻象散去时,他看到苏青鸾正站在不远处,嘴角沾着辣条渣,显然也刚破了幻境。
“你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然后相视而笑,所有担忧都在这一笑里烟消云散。
叶苍的幻境是影宗之乱的重演。他被捆在刑架上,看着师娘被影魔折磨,而他手里的剑却对准了年幼的阿芷:“杀了她,影魔就放你走。”
“我做不到!”叶苍嘶吼着,锈剑突然爆发出金光,剑身上浮现出师娘的虚影——正是阿芷给他的那半朵莲玉佩所化,“师娘说过,守护才是剑的意义!”他挣断绳索,一剑将影魔幻象劈碎,转身将阿芷护在身后,哪怕知道这只是幻境,也不愿她受半分伤害。
花千寻的幻境最平静。他站在百花谷的桃林里,年轻的无面正蹲在地上给桃花浇水,抬头对他笑:“师兄,等桃花开了,咱就去游遍天下,再也不管什么道魔大战。”
“好啊。”花千寻笑着点头,眼里却没有丝毫动摇。当无面的身影变成魔主本源的狰狞模样时,他只是轻轻挥了挥桃木杖,桃花瓣如雨般落下,将幻象净化成点点星光,“傻师弟,你迷路了,但我记得回家的路。”
五人在虚空中央汇合时,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却眼神明亮。脚下的怨念凝结成一张巨大的脸,正是魔主本源的虚影,声音沉闷如雷:“你们明明可以沉溺在美好里,为何要醒来?”
“因为美好是假的,痛才是真的。”叶辰举起破影刃,刃身映着众人的身影,“但正是这些痛,让我们知道自己还活着,还能战斗。”
“说得好!”王胖子掏出炼丹炉,往里面扔了一把镇魂辣条和忆魂丹,“胖爷我今天就用这些‘痛’当调料,给你炼一锅‘万劫辣条煲’!”
金色的火焰冲天而起,怨念遇到火焰,发出凄厉的惨叫,却也像被点燃的燃料般熊熊燃烧。苏青鸾的银箭、叶苍的锈剑、花千寻的桃木杖,都凝聚起最强的灵力,与叶辰的破影刃形成五芒星阵,将魔主本源的虚影困在中央。
“不——!”虚影发出不甘的咆哮,无数怨念从四面八方涌来,想要将五人吞噬。
“结阵!”花千寻大喊一声,桃木杖插入虚空,桃花瓣组成的结界将众人护在中央。叶辰和苏青鸾的灵力交织成网,叶苍的锈剑在外围游走,王胖子的炼丹炉则在中央不断喷射火焰,将怨念一点点炼化。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缕怨念被火焰吞噬时,万劫阵的虚空开始崩塌,露出灭道殿的前庭。九只骨龙依旧盘旋在殿顶,但龙瞳里的鬼火明显黯淡了许多。
“还有最后三重阵。”花千寻擦了擦嘴角的血,桃木杖上的桃花瓣落了大半,“‘灭情阵’、‘碎道阵’,还有最核心的‘归元阵’。”
王胖子往嘴里塞了根辣条,含糊不清地说:“管它啥阵,胖爷我现在浑身是劲,再闯十重都没问题!”他拍了拍叶辰的肩膀,“等出去了,咱就把这万魔窟改成辣条种植基地,让魔气都变成辣椒香!”
叶辰笑着点头,看向苏青鸾,她正低头给叶苍包扎伤口,阳光透过殿顶的裂缝照在她脸上,温柔得像幅画。他突然觉得,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手里的辣条还有余温,就没什么好怕的。
灭道殿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传来更加恐怖的气息,却再也吓不倒他们。因为他们知道,那些经历过的劫,受过的伤,记挂的人,都不是累赘,而是支撑他们走到现在的力量。
就像王胖子说的,再辣的辣条,嚼着嚼着,也就习惯了。再难的坎,走着走着,也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但只要一起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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