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刘昆来到云南已然有些年头了,但仕途却始终未见起色,迟迟未能获得升迁之机遇。
几年前,他也是在一家小酒馆内借酒消愁之时,偶然间与这毕大同相识相遇。
说来也怪,这俩人初次见面便如同故交一般,不仅脾气秉性极为相投,就连兴趣爱好也是出奇地一致。
正因如此,他们不过才喝过寥寥数次酒,便迅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就在这一天,刘昆手头恰好没什么要紧之事可做,于是乎便特意去打来一些上好的酒,并派人前去将毕大同给召唤过来一同饮酒作乐。
起初的时候,毕大同其实并不太想来,因为家中老父交代给他的活儿尚未完成。
然而,当刘昆在信中提及所备之酒乃难得一见的佳酿时,毕大同终究还是没能抵御住这般诱惑,当即痛痛快快地应承下来,表示一定会如约而至。
待到毕大同一到,这二人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你来我往之间,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此刻再看他俩,每个人都已经喝下足足有三斤重的烈酒!
但见桌上杯盘狼藉,地上也满是空酒壶和散落的酒杯,而这对好友却是越喝兴致越高,醉意也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原本还谈笑风生的刘昆突然之间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那泪眼汪汪的模样,就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眼巴巴地凝望着对面坐着的毕大同。
毕大同见状,心中不禁一惊,连忙开口问道:“哎呦……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伤心落泪呢?”
说着,他赶忙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刘昆的肩膀以示安慰。
刘昆微微颤抖着抬起手,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兄弟啊,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对你隐瞒了。今天我与你在此开怀畅饮,恐怕将会成为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相聚了。”
听到这话,毕大同犹如遭受雷击般猛地一震,手中端着的酒碗差点失手掉落。
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急切地追问道:“为何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何事?”
刘昆长长地叹息一声,缓缓放下手中正欲送到嘴边的酒杯,神色黯然地道出了缘由:
“哎……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朝廷下令要平西王搬迁府邸。然而这件事情已经拖延了好几个月之久,至今仍未有个明确的结论。而我身为云南的同知,对此自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呐。
前几日,我从巡抚大人那里听闻,如果再过些时日,平西王的搬家之事依旧毫无进展、处理不当的话,那么我们这些相关官员都会被抓捕押送至京城问罪啊!”
话音刚落,刘昆再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不堪。
紧接着,他像是想要借酒消愁似的,端起面前的大碗,仰头痛快淋漓地大口大口灌下了不少烈酒。
酒水顺着他的喉咙咕噜噜直往下淌,浸湿了胸前的衣襟,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不停地往嘴里倒着酒,似乎只有这般才能稍稍缓解内心深处的焦虑和恐惧。
“呃……平西王搬家?这跟哥哥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呢?”毕大同一脸茫然地望着对方,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哎!兄弟啊,可千万别小瞧了这件事。别说我只是个小小的同知了,就算是巡抚大人,恐怕这次都难以幸免,要被牵连进去喽……”
刘昆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皱起,忧心忡忡地说道。
“哥哥,你说的这些,小弟实在是不太明白。但如果朝廷真的派人把你们押送回京,那你会乖乖回去吗?”毕大同眨着眼睛,好奇地追问道。
听到这话,刘昆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道:
“我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同知罢了,如果朝廷下定决心要治我的罪,我除了老老实实地伸出脖颈,引颈就戮之外,哪里还有其他的选择哟!”
一想到将来可能会戴着沉重的铁锁链,像罪犯一样被人押解着返回京城接受审讯,刘昆的心里就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和苦涩。
他暗自感慨,自己辛辛苦苦为官多年,至今尚未得到升迁的机会,却没想到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哥哥呀!事已至此,情况已然如此糟糕,依小弟看呐,还是尽快寻觅良机逃离此地吧,这样起码能避免遭受那令人胆寒的皮肉之苦哇!”
毕大同神色紧张地压低声线,脑袋几乎贴到刘昆耳畔,小心翼翼地轻声提议道。
刘昆听闻此言,眉头微皱,顺手抓起一块肉,放入口中狠狠地咀嚼起来。
他边吃边说道:“逃?谈何容易啊!这天下虽大,但尽皆处于朝廷的严密掌控之下。无论逃往何处,最终都难逃被抓捕归案的命运。”
说罢,他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与愁苦之色。
“哎!倘若日后哥哥我时运不济,不幸被擒拿押解至京城受审……兄弟你可一定要记得替我多多焚烧些纸钱啊。”刘昆咽下口中食物后,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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