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都给我住口!你们这般争吵不休,成何体统!别忘了,你们可都是我尚可喜的儿子!”
尚可喜气恼地大喝一声,震得整个房间似乎都微微颤动起来。
尚可喜本就是个脾气暴躁之人,此刻听到那两人不停地吵嚷,更是觉得心烦意乱,恨不得立刻将他俩轰出房间,永远也别再让他俩同时出现自己面前。
然而,这件事非同小可,关系重大,实在无法避开这两个人不让他们见面商议。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高喊:“王爷、王爷,京城的圣旨到啦!”
尚可喜心头猛地一颤,暗自惊呼道:“怎么这么突然?”
他连忙大声回应道:“快把圣旨呈上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信兵急匆匆地走进了议事厅。
这名传信兵来到尚可喜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平南王大人,小的奉皇上之命,特来向您传达圣旨,请王爷接旨。”
尚可喜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地应道:“有劳了。”
说罢,他转头朝着身旁的仆人随意地挥了挥手。
那仆人见状,赶忙快步走上前来,手中稳稳地端着一个托盘。
“这是王爷赏赐给您的,一路上辛苦您了。”仆人轻声对传信兵说道,并将托盘递到了他的近前。
传信兵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这个托盘,但见托盘之上覆盖着一块鲜艳的红绸子,完全看不出下面究竟藏着何物。
一时间,他不禁心生好奇,暗自揣测着这块红绸之下会是什么珍贵的赏赐呢?
“赶快收下吧,从京城到咱们广州,路途遥远,你这一路奔波着实不易啊!”尚可喜面带微笑地说道。
传信兵听后,不敢怠慢,赶忙双膝跪地,叩头谢恩:“多谢王爷赏赐,小的感激不尽!”
待传信兵行完大礼之后,站在一旁的仆人方才伸手轻轻揭开了那块红绸子。
刹那间,一片耀眼的银光映入众人眼帘——原来,这托盘之中盛放着满满当当的银锭子,粗略估计怕是得有整整二百两之多!
传信兵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他双手颤抖着接过银两,口中不停地念叨着:
“多谢王爷赏赐、多谢王爷赏赐啊!小的定当肝脑涂地,以报王爷大恩大德!”
尚可喜嘴角微扬,轻轻点了点头:“我且问你,来的时候,皇上可有什么话?”
传信兵赶忙站起身来,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开口说道:
“回王爷的话,奴才来时,皇上特意叮嘱过,一定要将这道圣旨亲手交予平南王您的手中,并言明平南王您功勋卓着,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皇上绝对不会辜负于您呐!”
说完,传信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尚可喜的表情变化。
“嗯,如此甚好!”尚可喜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对传信兵吩咐道:
“你一路奔波劳累,也辛苦了。先下去好生歇息一番,待本王写好奏折之后,再交由你来带回京城呈给皇上。”
“遵命!谢王爷体恤!”传信兵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行礼,随后便在仆人的引领下退了出去,前往客房休息去了。
看着传信兵离去的背影,尚可喜不禁呵呵一笑,转头对着身旁的儿子尚之信说道:“瞧见没有,连皇上都亲口说了不会辜负老夫我呀!”
尚之信闻言也是嘿嘿一笑,凑上前去急切地说道:“父王,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赶紧打开圣旨看看,究竟皇上下了什么样的旨意吧。”
尚可喜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只见他伸出手,缓缓地将圣旨展开,平铺在了面前的桌案之上。
“平南王尚可喜,乃辽东人士也。其一生为我大清朝建立了无数彪炳史册的赫赫战功,数年来更是不辞辛劳地为大清镇守着广东这一方土地,功勋卓着,居功甚伟!
如今,平南王老矣,自觉精力渐衰,遂上书乞求辞官归隐,欲回归辽东故乡安享晚年。
朕接此奏疏后,反复斟酌思量。
平南王之功绩与忠诚,朕铭记于心,岂能不允其所请?
故决定准许平南王率领众人一路北上进发,返回家乡辽东。
为此,朝廷特拨予丰厚赏赐:田产广袤肥沃,以供其安居乐业;府邸恢宏壮丽,彰显其尊贵身份;更有耕牛若干,助力农事生产;仆人众多,悉心侍奉生活起居。
所有这些安排,皆交由盛京巡抚全权负责操办落实。
原本,朕有意让世子尚之孝继续坚守广东,而额驸尚之信依旧掌管粤地之兵马。
然而,朕转念一想,平南王年事已高,若此时使其与爱子分别两地,实在于心不忍。
况且,那藩下官兵以及父子兄弟宗族之间,又怎能忍心使之骨肉分离呢?
而今,广东省局势已然稳定平定。既然商议决定要进行迁徙之事,似乎应当将该藩之家属、兵丁一并商议搬迁为宜。
只是那广东左右两营的绿旗官兵,则仍旧留在本省驻守。
至于如何妥善归并安置他们,应交由兵部另行详细议定具体方案。”
尚可喜看着明黄色的圣旨,嘴唇微微颤动,尚未将其念完,声音却已开始颤抖起来,仿佛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可能熄灭。
他的双手也止不住地哆嗦着,那圣旨竟似有千钧之重,令他难以承受。
站在一旁的尚之孝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响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竟是如此出乎意料。
相比之下,尚之信则是紧紧咬着牙关,腮帮子因愤怒而高高鼓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嘴里恨恨地道:
“父王啊,儿臣早跟您说过,万万不可向康熙那老儿呈上请求去辽东养老的奏折。可您偏是不听,一意孤行!现如今倒好,咱们父子几人全被那康熙小儿给戏耍了一通,这可叫我们如何是好啊!”
“没错,父王!大哥所言极是。若是真的谨遵圣旨行事,咱们都得前往那遥远寒冷的辽东之地。
如此一来,您老人家辛辛苦苦在广东经营了整整二十年的心血,岂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这广东可是咱家的根基所在啊!”尚之孝此时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与愤懑,高声叫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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