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连簌离都倒吸一口凉气。
三分之一的仙域!这胃口也太大了!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这是要从猛虎身上活生生撕下一大块肉来。
彦佑更是听得双眼放光,一脸崇拜地看着润玉,仿佛在说“殿下威武”。
璃萱看着自己亲手教养出来的外甥,眼中满是欣赏与满意。这份杀伐果决,这份精准的算计,深得她的真传。
“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她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坐直了身子,眼中那份慵懒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凛然的决断,“就这么办。”
她朝殿外唤了一声:“漩知。”
漩知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躬身行礼:“上神有何吩咐?”
“你亲自去一趟九重天,就去凌霄宝殿,当着满朝仙官的面,告诉太微。”璃萱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他的儿子在我手上。想要他安然无恙地回去,就拿天界三分之一的仙域来换。地契、星图、以及各域仙官的管辖权交接文书,我要看到实实在在的东西。给他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若我看不到满意的答复,就让他准备给他的昭明太子收尸,顺便……准备迎接我水族的兵锋。”
“是,属下明白。”漩知眼中神光一闪,领命而去。
……
九重天,凌霄宝殿。
太微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水晶宫宴会上的那一幕,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传遍了天界。他感觉自己的脸面,连同整个天界的威严,都被那个叫璃萱的女人踩在脚下,碾进了泥里。
就在他强压着怒火,与一众仙官商议着如何“交涉”之时,一股浩瀚的水汽毫无征兆地降临在大殿门口。
漩知一袭黑衣,面容冷峻,未曾通报,便径直踏入了这座象征三界至高权力的殿堂。他无视了两旁仙官惊愕的目光,一直走到大殿中央,才停下脚步,对着宝座上的太微,微微颔首,权当行礼。
“奉我家上神之命,特来向天帝陛下传一句话。”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内。
当他将璃萱那番毫不掩饰的勒索之言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后,整个凌霄宝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是冲天的怒火。
“放肆!大胆!”
“区区水族,安敢如此欺我天界无人!”
“陛下,此乃奇耻大辱,绝不可忍!臣请战,誓要踏平洞庭,扬我天威!”
一众仙官群情激奋,纷纷出列请战,仿佛受辱的是他们自己。
太微坐在宝座上,气得浑身发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他死死地盯着漩知,额上青筋暴起,几乎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她……欺人太甚!”
他何尝不想一怒之下发兵,将那洞庭湖搅个天翻地覆?
可他不能。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天界如今的实力。那些叫嚣着请战的仙官,不过是一群养尊处优、只知夸夸其谈的酒囊饭袋。真要对上璃萱麾下那支经过整合、令行禁止的四海水族精锐,恐怕是不堪一击。
更何况,还有一个璃萱。那个连上古凶兽穷奇都能一招降服的怪物。
战争一旦开启,他失去的,恐怕就不只是三分之一的仙域了,而是整个天庭的基业。
他真的不想赎回旭凤。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去赴个宴,都能惹下如此滔天大祸!可若不赎,璃萱那个疯子真的会撕票,届时他不仅会背上一个为保权位、不顾亲子死活的骂名,更会失去荼姚背后鸟族的支持。
权衡利弊,利弊权衡……最终,所有的怒火、不甘、怨毒,都化作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颓然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仿佛瞬间苍老了千岁。
许久,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而疲惫:“准了……”
他必须为自己找一个台阶,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睁开眼,目光扫过殿下众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悲天悯人的沉痛:“旭凤虽有鲁莽之过,却终究是朕的儿子,是天界的太子。为父者,焉能坐视其身陷囹圄而无动于衷?为君者,更不能因一人之过,而使三界陷入战火,生灵涂炭。这三分之一的仙域,便当是朕……为三界和平,为父子亲情,所付出的代价吧。”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情真意切,听得不少仙官都为之动容,纷纷赞颂陛下仁德宽厚,慈父之心感天动地。
太微听着这些奉承,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慰,只有滴血的痛楚和无尽的屈辱。
当漩知带着盖上了天帝宝印的星图地契,满意地离开凌霄宝殿时,太微猛地一掌挥出,将身旁的玉案拍得粉碎。
“璃萱……润玉……”
他低声嘶吼着,眼中是化不开的怨毒。
“此仇不报,朕誓不为人!”
而在洞庭湖,收到消息的璃萱,只是撇了撇嘴,将手中的一颗紫晶葡萄扔进嘴里,懒洋洋地评价了一句。
“他还真是个孬种。”
太微的“果决”与“识时务”,让璃萱精心准备的一场大戏连序幕都没拉开就草草收场。她本以为还要费些手脚,甚至做好了亲赴九重天,拎着太微的领子跟他好好“讲讲道理”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怂得如此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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