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刺眼地照在脸上。杨锦天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口干舌燥中醒来的。他揉着几乎要炸开的太阳穴,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装修简约的客房里。紧接着,他听到旁边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和窸窣的起床声。
他僵硬地转过头,正好对上另一张床上,同样刚刚坐起身、眼神还有些涣散的杨似雯。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弥漫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尴尬。
杨锦天的大脑一片空白,昨晚的记忆如同断片的录像带,模糊不清。他隐约记得音乐会很“成功”,自己完美地完成了“五线操作”,然后……然后好像被全家人轮流“问候”了一遍,再然后……就被堂哥拉去喝酒了?喝酒……和堂哥,还有……二叔?
他看着眼前活生生的、穿着皱巴巴衬衫、头发乱得像鸟窝的二叔,这才确信昨晚那个抓着二叔领子吐槽、还逼他喝原浆的疯狂场景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一股热流瞬间涌上脸颊,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似雯显然也回忆起了昨晚的一切,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低头整理着自己根本无法抚平的衬衫褶皱。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杨锦天才干咳一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沙哑地问:“二叔……你……现在在百新国这边工作?”
杨似雯点了点头,依旧没有看他,只是“嗯”了一声。
又是一阵难熬的沉默。杨锦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以后……不用再给我转钱了。我一个大男人,自己能赚钱。” 这话他说得有些艰难,但语气很坚定。
杨似雯猛地抬起头,看向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眼神里带着惯有的愧疚和一丝急切。
杨锦天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摇了摇头,目光看向窗外刺眼的阳光,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轻松和释然:“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大家都忘了最好。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谁也不想。”
这句话如同一个钥匙,轻轻旋开了杨似雯心中那把尘封了十七年、锈迹斑斑的枷锁。他怔怔地看着侄儿虽然宿醉未醒、却异常平静的侧脸,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酸楚和难以言喻的轻松感猛地冲上心头,让他鼻腔发酸,眼眶发热。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喉咙哽咽着,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那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沉重愧疚,终于开始真正地消散。他能感觉到,自己那停滞多年的修为瓶颈,似乎也随之松动了一丝,距离那真正的绝顶之境,无形中又靠近了一小步。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惊恐的“卧槽!”以及什么东西撕裂的细微声响。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他们起身走出客房,只见杨锦笙正站在客厅中央,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双手提着裤腰,他那条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裤裆部,竟然裂开了一道明显的口子,隐约能看到里面内裤被扯得变了形,几乎断裂。
杨锦笙看到两人出来,脸上瞬间爆红,他努力回忆着昨晚的碎片,那些热情过度的大妈们围着他上下其手的画面如同噩梦般浮现,尤其是某个大胆的阿姨似乎还用力拉扯过他的裤腰带……想到这里,他浑身一激灵,一股恶寒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脸色由红转青,过了好半天才勉强缓过劲来,嘴里喃喃道:“太可怕了……百新国的大妈……太可怕了……”
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宿醉痛苦和不同程度的狼狈。没人有心情做早餐,甚至连寒暄都显得多余。最终,三人带着一身酒气和各自复杂的情绪,简单地告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哦,他们三个人,确实凑不齐一个还在世的母亲了。
杨似雯率先回到他在J2集团附近的单身宿舍。他冲进浴室,打开热水,用力搓洗着身体,尤其是脸上和脖子上那些已经干涸、变得模糊的口红印。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也让他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换上干净的备用西装,仔细打理好自己,确保恢复成那个沉默寡言、一丝不苟的保镖“木文”,这才出门前往集团。
然而,当他走进J2集团大厦,经过前台,走向自己的岗位时,敏锐地察觉到两道目光始终跟随着他。他抬头,正好看到崔宥真会长和金室长从电梯里走出来。两个女人看到他,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种极其古怪的、拼命压抑却又明显至极的笑意,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仿佛在确认什么。
杨似雯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昨晚……被看到了?不可能啊,他当时是恢复了原本样貌,而且是在路边摊,应该没那么巧吧?他强行压下心中的疑虑,告诉自己一定是想多了,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微微躬身行礼后,快步走向自己的位置。但他背后,崔宥真和金室长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显然昨晚那场“怪舞秀”给她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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