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给庭院洒下一片清冷的光晕。
宇智波初纯不知何时醒了,或者说,她根本一夜未眠。
她悄无声息地起身,手腕上缠绕的厚厚绷带提醒着昨夜发生的惨烈。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神却是一片死寂的平静。
她走到房间角落,找出了一捆结实的绳索。
然后,她抱着那捆绳索,如同游魂般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那棵古老的樱花树下。
花瓣依旧在零星飘落,美得有些不真实。
她仰起头,看着上方粗壮的枝干,眼神空洞地衡量着高度,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能承载她生命重量的支点。
她慢慢地将绳索抛过树枝,打了个结。
冰冷的绳圈在她指尖晃动。
她缓缓将下颌靠近那个圈套,死亡的冰冷气息似乎已经萦绕鼻尖。
然而,就在那一刻——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极其不雅、甚至堪称丑陋的画面:脖颈被勒紧后无法呼吸的狰狞表情,眼球突出,舌头不受控制地伸出口腔,面色青紫……
(太难看了……)
(死相也太丑了……)
(要是被看到那副样子……)
一种近乎本能的、对那种丑陋死法的嫌弃和抗拒,如同冷水般浇灭了她心中那点求死的决绝。
她宇智波初纯,就算要死,也绝不能死得那么难看!那么没有形象!
她猛地松开了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后退了两步,带着一丝懊恼和嫌弃,瞪着那个还在晃悠的绳圈。
(算了……)
(这种死法……配不上我。)
她撇了撇嘴,最终像是放弃了什么麻烦又不得体的事情,悻悻地收回了绳索,胡乱卷了卷抱在怀里。
然后,她看也没再看那樱花树一眼,转身,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慢吞吞地、脚步虚浮地挪回了自己的房间,仿佛刚才只是出来散了散步,评估了一下某种不合适的装饰方案。
求死的念头来得猛烈,去得也突然,败给了某种根深蒂固的、对于“形象”的执着。
或许,在她心底最深处,那点顽强的生命力,也并未真正熄灭。
阳光逐渐变得有些刺眼,透过樱花树的缝隙,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宇智波初纯微微蹙了下眉,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懒洋洋地挡在眼前,遮住了那过于明亮、甚至让她感到些许晕眩的阳光。
手臂投下的阴影带来一小片舒适的阴凉。
她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不再去看那棵差点成为她生命终点的樱花树,也不再去看任何让她心烦意乱的事物。
只是静静地靠在柔软的椅背里,闭上了那双经历了太多情绪、此刻只剩下疲惫和空洞的墨灰色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随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微微颤动。
她像是终于耗尽了所有力气,无论是反抗的、愤怒的、还是求死的力气。
此刻只剩下一种深切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倦怠。
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微风拂过,带来樱花的淡香和远处模糊的声响。
在这短暂得如同偷来的片刻宁静里,她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只是单纯地作为一个疲惫不堪的生命体,进行着最基础的休息。
没有算计,没有伪装,没有仇恨,也没有绝望。
只有一片近乎虚无的平静。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从那无休止的煎熬中,暂时喘息片刻。
另一边
宇智波泉奈站在宇智波斑面前,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商议的意味:“斑哥,如今三长老已然倒台,实权尽数移交,初纯她……立下大功,也吃了不少苦头。是不是……可以解除她的囚禁了?总这样关着她,我怕她……”
他的话未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他担心初纯再次做出极端的事情。
宇智波斑闻言,锐利的眉峰微微挑起,那双深邃的万花筒写轮眼中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掠过一丝冷嘲。
“解除?”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泉奈,你看事情还是太表面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似乎穿透了庭院,望向了更深处宇智波的阴影。
“三长老倒了,不错。但他经营多年,身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那些因他倒台而利益受损的、与他理念相同的、甚至只是单纯畏惧我们手段而心生怨恨的人……都还在暗处。”
斑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酷,“这些,都是未除尽的‘潜在火苗’。”
他顿了顿,转过身,目光落在泉奈身上,点出了一个更具体、也更尖锐的例子:
“别忘了,二长老的那个女儿,宇智波枫。”
听到这个名字,宇智波泉奈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那是他曾经名义上的未婚妻,却被初纯用手段搞得婚约解除,名声受损,如今虽然还活着,却对初纯有着极深的心理阴影,在族内活得小心翼翼,几乎成了惊弓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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