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
判官那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充满了无边的惊骇与不敢置信,“你不是容器!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王座之上,言权没有回答。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答案。
那柄混沌之剑依旧静静地搭在判官的脖颈上,没有泄露分毫的剑气,却让判官感觉自己的神魂、本源、乃至存在的概念,都在被那片最原始的“无”一点点地抹去。
他想逃,可身体不听使唤。
他想反抗,可神魂早已凝固。
在绝对的生命层次压制面前,他这位令无数帝者闻风丧胆的天道盟判官,与一只待宰的鸡,没有任何区别。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最深沉的深渊,彻底吞噬了他的意志。
他看着言权那双不带任何情感的混沌眼眸,仿佛看到了宇宙的诞生与终结,看到了万道的起源与归墟。
“不……这不可能!”
判官终于承受不住那无声的压力,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
“盟主的推演,算尽了万古!他耗费了三千个纪元的时光,才找到了你这具最完美的混沌道体作为降临的容器!”
“混沌之心碎片,献祭大阵,万帝本源……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这具‘容器’达到最完美的状态,以承受我主的无上意志!”
“就算你的道体百分之百修复,也不可能拥有如此伟力!这不符合盟主的推演!绝对不符合!”
他的嘶吼声,在寂静的悬空山顶回荡,将天道盟那骇人听闻的万古阴谋,赤裸裸地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原来,所谓的“使者”,所谓的“登神大典”,都只是一个谎言。
言权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被选中的,用来承载某个恐怖存在降临的,工具。
一个,容器。
这个真相,让刚刚从地狱边缘爬回来的众位帝者,再一次感觉遍体生寒。
而那三位女帝,更是心神剧震。
炽熔雪死死地盯着言权,她那刚刚因为“被算计”而生出的病态喜悦,瞬间被一股更加强烈的、发自内心的愤怒所取代。
容器?
她们争得头破血流,她们斗得你死我活,她们赌上了身家性命都想要得到的男人,竟然只是别人预定好的一个“容器”?
谁敢!
谁敢将他当成容器!
一股暴虐到极致的杀意,从炽熔雪的体内轰然爆发。她不管那个所谓的“盟主”是谁,不管他有多么强大,只要他敢染指言权——她就要他死!
君寒月周身的空间,再一次浮现出细密的黑色裂痕。
她那颗因为失控而产生裂痕的帝心,在听到“容器”二字时,非但没有愈合,反而崩裂得更加彻底。
她不允许。
绝对不允许。
这个唯一能让她失控,唯一能让她体会到掌控与被掌控乐趣的男人,这个她认定的,独一无二的藏品,绝不能成为任何人的所有物。
哪怕是神,也不行!
苏璃烟那双刚刚流过血泪的狐狸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她轻轻伸出舌尖,舔去了唇角的血迹,那动作,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呵呵……容器?”
她轻声自语,那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变的,浓烈的占有欲。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苏璃烟能玩弄的猎物,什么时候,轮到别的野狗来觊觎了?
而王座之后的红莲,那张绝美的魔佛脸庞上,虔诚的狂喜已经化作了冰冷的杀意。
佛,是至高无上的。
任何对佛的不敬,都是亵渎。
任何妄图染指佛的,都是异端。
异端,当诛!
四位女帝(魔)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天地都撕裂的恐怖杀意,同时锁定在了那个已经濒临崩溃的判官身上。
但言权,依旧无动于衷。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判官,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最后的表演。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裁决万物的最终定论。
“他的推演,漏算了一个变量。”
判官的嘶吼戛然而止,他茫然地抬头。
言权吐出了最后两个字。
“是我。”
轰!
这两个字,比之前那毁天灭地的一剑,还要沉重。
它们如同两座太古神山,狠狠地砸在了判官的神魂之上,将他最后的一丝侥P幸,彻底碾成了粉末。
是啊。
变量。
他就是那个最大的,无法被计算,无法被推演,无法被掌控的……变量!
他不是容器。
他就是他自己。
万古第一剑仙,言权!
绝望,彻底的绝望,淹没了判官。
他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
言权手中的混沌之剑,缓缓举起,那股抹去一切的“无”之气息,已经锁死了他全部的生机。
然而,就在言权的剑,即将斩下的那个瞬间。
判官那被恐惧与绝望占据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最后的,决绝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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