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者’……彻底消失了？”陈默重复着李薇的话，手中的奇异芯片仿佛瞬间变得滚烫，那流转的水银光泽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祥的血色。“你确定？那这个是什么？仿制品？或者……他们根本没消失，只是潜伏了起来？”
李薇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混乱与难以置信，她用力摇头，仿佛要甩掉某个可怕的念头：“‘档案馆’的记录不会错！上一次时空震荡，波及范围极广，‘观测者’的主体架构确实崩溃了，他们的核心武力‘清理者’序列在断后战斗中确认全数湮灭……这是基石般的定论！否则，‘档案馆’也不会只派我们这些‘记录员’进行有限度的观察……”
她猛地抓住陈默的手臂，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但这东西……这能量签名，这结构……绝对是正品！一个本应存在于历史残响中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时间点？由一个明显是外围雇佣的杀手携带？”
陈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李薇的震惊不似作假，这意味着眼前的情况彻底颠覆了她，或者说她背后“档案馆”的认知。
有两种可能。第一，“档案馆”的信息是错的，“清理者”并未完全消失，至少有一部分残留，并且可能脱离了“观测者”主体的控制，形成了新的势力。第二，“档案馆”的信息是对的，但这枚芯片，是某个“清理者”湮灭后的“遗物”，被其他人，比如周世昌背后的“观测者”残党，或者是……第三方，得到了并尝试利用。
无论哪种可能，都指向一个更加混沌和危险的局面。水，比他们想象的更深。
“此地不宜久留。”陈默当机立断，迅速从那杀手尸体上搜走了金属U盘和那枚诡异的芯片，并将尸体拖到垃圾桶后面简单遮掩了一下。这种离奇的死亡，很快就会引来注意。
“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解析这两个东西。”陈默看向李薇，眼神锐利，“你有这样的地方吗？不能被‘观测者’，甚至不能被‘档案馆’监测到的地方。”
李薇从巨大的震惊中缓缓回过神，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有。一个‘记录员’的紧急避险点，位于物理隔绝和基础信息屏蔽的环境下。跟我来。”
李薇所说的避险点，位于浦西一片即将动迁的老式石库门建筑群深处。她带着陈默在迷宫般的巷弄里穿行，最终打开一扇毫不起眼、漆皮剥落的木门。里面空间狭小，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个装满罐头食品和瓶装水的箱子。最奇特的是，房间的墙壁和天花板似乎覆盖着一层暗色的、非金属的柔软材质。
“这是‘档案馆’早期技术制造的屏蔽层，能有效隔绝大部分已知的扫描和信号追踪，对‘规则侵蚀’也有一定的削弱效果。”李薇解释道，反手锁死了门，并激活了某个隐藏在桌下的装置，房间内响起一阵极其低沉的嗡鸣。
安全感似乎提升了一些，但两人心头的沉重并未减少。
陈默首先将那个金属U盘插入李薇带来的一台经过特殊改装的笔记本电脑。电脑是离线状态。U盘里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
李薇熟练地操作着，动用了一系列陈默看不懂的解密程序。“是‘观测者’外围人员常用的中等加密，可以破解。”她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几分钟后，文件夹被打开。里面并非他们预期的商业机密或行动计划，而是一系列杂乱的数据流、坐标点和……时间戳？
“这是……时空扰动的监测日志？”李薇皱紧眉头，快速浏览着，“覆盖范围……主要是上海及长三角地区……时间跨度……从1990年开始……等等！”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指向屏幕上的一个峰值图表：“看这个峰值点！发生时间，精确到你重生醒来的那一刻！坐标……就是你当时所在的位置！”
陈默心头巨震！这意味着，他重生的那一刻，产生的“时空扰动”就被“观测者”或其残党监测到了！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存在！
李薇继续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止你……看这里，几个月后，另一个较小的峰值……坐标是……我潜入这个时代时定位的初始坐标！他们也监测到了我的降临！”
一股寒意从两人心底升起。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行动，在更高维度的“观测”下，可能从一开始就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
“还有……这些日志的更新停止于……大约一年前。”李薇发现了关键点，“和周世昌描述的他得到‘恩赐’的时间，以及‘档案馆’记录的‘观测者’主体崩溃的时间点，基本吻合！”
线索似乎串联起来了。“观测者”主体崩溃前，监测到了陈默和李薇这两个“变量”。崩溃后，残存的势力（或许是周世昌接触到的那些）接手了部分遗产，包括这些监测日志，并开始着手“清理”他们这些不稳定的因素。
现在，焦点集中到了那枚最关键的、本应随“清理者”一起消失的芯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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