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惨绿色的像素 (笑脸),如同深渊凝视的眼眸,凝固在电脑屏幕上,散发着非人的恶意。电话听筒里传来的诡异嗡鸣与之交织,构成一首来自未知维度的死亡序曲。陈默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回收程序”……以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降临了!
没有荷枪实弹的杀手,没有阴险的陷阱,只有这沉默的屏幕和空洞的嗡鸣,却带来了远比物理威胁更深的恐惧。这是对认知的颠覆,对规则的践踏。
几乎是本能,陈默“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那令人心悸的嗡鸣戛然而止。但他的目光无法从电脑屏幕上移开。那笑脸依旧定格,仿佛烙印在了显像管深处。
他猛地伸手,按下了电脑主机的电源键。一秒,两秒……屏幕依旧亮着,那笑脸纹丝不动,带着嘲讽般的稳定。强制关机失效!
陈默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到墙边,一把拔掉了主机和显示器的电源线!
插头脱离插座,迸发出一丝微弱的电火花。屏幕瞬间黑了下去,房间重新被黎明的昏暗光线占据。
结束了?
陈默喘着粗气,背心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死死盯着那漆黑的屏幕,不敢有丝毫松懈。寂静中,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苏醒的噪音。
几秒钟过去,屏幕没有再亮起。那诡异的笑脸似乎随着断电而消失了。
但他不敢确定。这种超越时代的技术手段,断电真的能完全阻止吗?他回想起李薇提到的“存在抹除”,一种更深的寒意弥漫开来。如果对方能操控电子设备,那是否意味着,他的存在痕迹,他所依赖的一切数字化或即将数字化的信息,都变得不再安全?
他立刻行动起来,不再依赖任何可能被入侵的设备。他翻出纸笔,迅速写下关键信息:李薇在拍卖会、周世昌可能被“观测者”影响、警惕非常规攻击手段。他将纸条折好,塞进贴身口袋。这是最原始,却可能是目前最安全的信息保存方式。
然后,他走到窗边,撩起百叶窗的一角,仔细观察着楼下的街道。行人、自行车、偶尔驶过的桑塔纳……一切看似如常。但那份“如常”之下,是否隐藏着看不见的杀机?那个电话,那个笑脸,仅仅是恐吓,还是某种攻击的前奏?
与此同时,在市土地交易中心的小型拍卖厅内,气氛同样凝重。
李薇独自坐在后排角落,穿着低调的灰色西装,刻意收敛了自身的存在感。她面前放着号牌,但她的注意力并不完全在即将开始拍卖的那块“边角料”土地上。
陈默那边怎么样了?“回收程序”启动,首当其冲的必然是他。那种超越时代的清除手段,防不胜防。她深知“观测者”的冷酷和高效,一旦被标记,生存几率渺茫。她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着她为陈默挡下的那一枪,也提醒着她自己同样身处险境。
拍卖师走上了台,例行公事地介绍着地块信息。这块地位置偏僻,规划用途模糊,起拍价不高,到场竞标者寥寥无几,大多是一些本地的小型建筑公司或个体户,兴趣缺缺。
李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陈默将翻盘的希望寄托于此,她必须拿下。这不仅是为了商业利益,更是向“观测者”证明,他们并非可以随意拿捏的棋子。
“起拍价,八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万。”拍卖师宣布开始。
有人懒洋洋地举了下牌子。
“八十五万。”
“九十万。”李薇第一次举牌,声音平静。
场面有些冷清,加价缓慢。价格攀升到一百二十万时,只剩下李薇和另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在竞争。
“一百二十五万。”鸭舌帽男人声音低沉。
“一百三十万。”李薇毫不犹豫。
“一百三十五万。”
“一百四十万。”
价格逐渐接近李薇手中秘密储备金的上限。她计算着,这块地的真实价值远不止于此,但必须留有余地应对突发状况。
就在拍卖师准备落下第二次槌时,拍卖厅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神色倨傲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前排,拿起一个闲置的号牌,直接喊道:“两百万!”
全场哗然!直接跳价六十万!这远超这块地的正常价值。
李薇瞳孔一缩,认出了来人——周世昌的助理,姓钱!周世昌不是被陈默的“示弱”迷惑,撤走了盯梢,专注于核心地块了吗?他怎么还会派人来这里?而且如此志在必得?
是巧合?还是……“观测者”提醒了他?
陈默的临时指挥所内。
断电之后短暂的平静被打破了。桌上的那部老式转盘电话,再次疯狂地响了起来!铃声比之前更加急促、尖锐,仿佛带着某种歇斯底里的意味。
陈默盯着那部电话,没有去接。他知道,接与不接,结果可能都一样。那诡异的入侵并未因断电而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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