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陈亮家中愁云惨雾,皮家恶奴虎视眈眈,陈广泰身陷县衙,玉梅小姐欲寻短见,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老管家陈福战战兢兢开门一看,不由得“哎呀”一声,又惊又喜!你道来者是谁?正是那在外闯荡多时的少主人陈亮,与他那形影不离的结义兄弟、性情火爆的雷鸣!
书中暗表,这陈亮与雷鸣从何而来?原来前番在弥勒院,济公禅师施展神通,惊走了通天和尚法雷、赤发灵官邵华风等一干妖人,顺手救下了被妖法所困的雷鸣、陈亮、秦元亮、马兆熊四人。事毕之后,济公嘱咐秦元亮不必再去灵隐寺道谢,又让雷鸣、陈亮二人速速归家,似有深意。秦、马二人自去,济公也带着何兰庆、陶万春飘然远去。雷鸣、陈亮遵师命,这才一路兼程,赶回家中。不料刚到家门,便撞见这塌天大祸!
老管家陈福见到两位小爷,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也顾不得礼数,一把拉住陈亮,老泪纵横:“大爷!雷爷!你们可算回来了!家里……家里出了天大的祸事啊!”
雷鸣、陈亮见老管家如此惊慌,心中俱是一沉。陈亮忙扶住他,沉声道:“福伯,莫慌!天塌下来有我和雷二哥顶着!究竟出了何事?你慢慢说!”
三人急步走进厅堂,陈福也顾不上倒茶,便将皮绪昌如何派管世宽前来提亲被拒,如何又强行下聘,声称今晚就要抢人,陈广泰如何去县衙告状反被扣押,家中如何慌乱,玉梅小姐如何欲寻短见等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哭诉了一遍。
陈亮听罢,直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他虽行走江湖,但家教甚严,对叔父极为敬重,对堂妹更是爱护有加。如今闻听恶霸竟敢欺上门来,叔父蒙冤被押,妹妹名节危在旦夕,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他尚未开口,旁边性如烈火的雷鸣早已按捺不住!
“哇呀呀!气煞我也!” 雷鸣环眼圆睁,虬髯戟张,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花梨木八仙桌上!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那厚重的桌面竟被他一掌拍得裂开!桌上的茶碗震落在地,摔得粉碎!吓得老管家陈福一哆嗦。
“好个皮绪昌!狗一般的杀才!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须!欺到我兄弟头上来了!” 雷鸣声若洪钟,震得屋瓦簌簌作响,“老三!还等什么?这就去寻那泼贼,先砍了他的狗头,砸烂他的贼窝,救出老叔,看哪个还敢放肆!”
陈亮虽也怒极,但毕竟心思缜密些,强压怒火道:“二哥息怒!此仇必报,但需从长计议。” 他转头对陈福道:“福伯,你速去内宅告知婶娘和妹妹,叫她们不必惊慌,万事有我二人担当。就说我和雷二哥这就去找那皮绪昌理论!”
说罢,陈亮与雷鸣对视一眼,兄弟二人心意相通,也顾不上风尘仆仆,各带随身兵刃,怒气冲冲出了府门,大步流星直奔皮绪昌的宅邸而去。
这皮家宅院在陈家堡东头,高墙大院,朱门铜环,甚是气派。二人来到门前,雷鸣也不叫门,抬腿一脚,“轰”的一声巨响,将那两扇黑漆大门踹得摇摇欲坠!他双手叉腰,立于台阶之上,运足中气,声如霹雳般吼道:“呔!皮绪昌!你这杀才滚出来!你家雷爷爷和陈爷爷来了!速速出来受死!”
陈亮也按剑厉声道:“皮绪昌!你倚仗财势,强逼婚姻,陷害良善,天理难容!今日若不放出我叔父,给我陈家一个交代,定叫你血溅五步!”
这一番叫骂,声传数里,早惊动了皮府上下。早有下人连滚带爬地奔入内宅书房报信。
此刻,皮绪昌正与通天和尚法雷、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在书房密议晚间抢亲之事。听闻陈亮、雷鸣打上门来,皮绪昌做贼心虚,吓得脸色煞白,手中茶杯“当啷”落地。他颤声道:“祸事了!祸事了!这两个煞星怎地偏偏此时回来?那陈亮倒也罢了,那雷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太岁,这……这如何是好?”
管世宽在一旁更是面如土色:“员外,这两个凶神可惹不起!听说他们在江湖上名头响亮,武艺高强,这……这可糟了!”
通天和尚法雷三角眼中凶光一闪,冷笑道:“皮员外何必惊慌?不过是两个莽夫而已。他二人虽凶,难道还敢光天化日之下杀官造反不成?贫僧有一计,可兵不血刃,叫他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皮绪昌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忙问:“师兄有何妙计?快讲!”
法雷阴恻恻一笑,招手让管世宽附耳过来,低声如此这般吩咐一番。管世宽先是愕然,随即面露喜色,连连点头:“妙计!妙计!小人这就去办!” 说罢,匆匆出了书房。
法雷对皮绪昌道:“员外且宽心,在书房安坐,待贫僧略施小计,管教那二人自行退去。今晚之事,照计而行即可。”
却说门外,雷鸣、陈亮骂了一阵,不见里面动静,正要打将进去,忽见角门一开,管世宽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远远便拱手作揖:“哎呦!我当是谁,原来是陈大爷、雷二位爷!二位爷息怒,息怒!有话好说,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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