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空和尚面目狰狞,手中戒刀寒光闪烁,一步步逼近倒在地上的雷鸣、陈亮。眼看刀锋就要落下,千钧一发之际,忽听房檐上传来一声断喝:“刀下留人!”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夜枭般疾掠而下,稳稳落在院中。来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靠,面皮微紫,眼神锐利,腰间挎着一口鬼头刀,正是“鬼头刀”郑天寿!
陈亮虽与郑天寿未曾深交,但在绿林聚会中见过几面,此刻灵机一动,抢先喊道:“郑大哥!是你吗?”
郑天寿闻声一愣,循声望去,见是两个被制住的年轻人,其中一个正看着自己。他仔细辨认,迟疑道:“你是……?”
陈亮急忙接口:“小弟陈亮,这是二哥雷鸣!郑大哥,快救我们!”
郑天寿“哎呀”一声,脸上露出恍然又亲热的神色:“原来是陈贤弟、雷贤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兄弟,何故动手?”他连忙转向月空和尚:“月空师兄,快收了法术,这两位是自家兄弟,玉山县三十六友中人,杀不得!”
月空和尚将信将疑,但见郑天寿认识,便也收了指向雷鸣、陈亮的邪法。郑天寿上前扶起二人,拍打着他们身上的尘土,介绍道:“二位贤弟,这位是此间住持,铁面佛月空大师。月空师兄,这二位是江湖上后起之秀,雷鸣、陈亮,都是自家兄弟。”
雷鸣、陈亮活动了下酸麻的筋骨,心中虽然对这贼秃恨极,但眼下形势比人强,只得勉强抱拳,口称:“见过大师。”
月空和尚也还了一礼,面色稍缓,问郑天寿:“贤弟从何处来?”
郑天寿有些悻悻然:“唉,别提了!今日白天瞧见个标致妇人,本想晚上去采花,谁知绕来绕去竟寻不着门户!合该那家祖上积德,妇人命不该绝。我赌气回来,没想到正撞见这场误会。幸亏我回来得及时,若真伤了雷、陈二位贤弟,玉山县那帮朋友岂肯干休?”
月空和尚哼了一声:“这也难怪贫僧,是这位雷爷先要动手的。”
郑天寿打圆场道:“罢了罢了,事已过去,都是自家人。雷、陈二位贤弟既来了,正好,月空师兄,快备些酒菜,咱们边喝边聊!”
月空和尚便吩咐小徒弟去厨房准备。他庙里原有四个小和尚,先前派去杀曾公子的两个迟迟未归,眼下只剩这两个在厨房忙碌。一个小和尚嘀咕:“师兄他们去杀人,怎么这半天还不回来?”另一个道:“管他们作甚?回来晚了,师父又要责罚。”二人一边议论,一边手脚麻利地准备酒菜,荤素搭配,打算凑齐十二样。
这时,雷鸣晃悠到厨房门口,装作好奇地问:“小师傅,做的什么好菜啊?”
小和尚答:“回施主,弄了十二样,有荤有素。”
雷鸣凑上前,指着盘子:“这盘是炒的?这盘是爆的?这盘是拌的?”他口中说着,手指看似无意地点点划划,暗中已将藏在腰间的蒙汗药,神不知鬼不觉地弹入了其中六盘菜肴中。这包药还是他从前从一个叫单刀刘凤的贼人那里得来,本想用来对付济公未果,剩下一些一直带在身边,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他牢记哪些菜下了药,哪些没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院中与月空、郑天寿闲聊。
不多时,小和尚在月台上摆开桌椅,酒菜上齐。雷鸣连忙招呼:“来来来,老三(陈亮),你吃这盘,我吃这盘,郑大哥吃那盘,和尚哥哥吃这盘。咱们分清楚,各吃各的,免得抢食,我挑我爱吃的留给自己。”他故意将下了药的六盘菜,主要推给月空和郑天寿。
月空和郑天寿见雷鸣如此“爽直”,只道是江湖人性情,并未起疑,笑着依言落座。酒过三巡,菜尝几味,月空和郑天寿刚吃了几口那特定的菜肴,便觉天旋地转,“咕咚”、“咕咚”先后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陈亮佯装惊讶:“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雷鸣哈哈一笑,得意道:“这两个囚攘的,被我的麻药麻翻了!”
陈亮这才明白,赞道:“二哥,真有你的!何时做的手脚?”
雷鸣便将厨房下药之事简要说了一遍。陈亮佩服不已。二人当即动手,用绳索将月空、郑天寿捆了个结结实实,又把那两个懵懂的小和尚也一并拿住捆了。
雷鸣道:“等天一亮,城门开了,就把这几个贼人解到江阴县,交给师父发落!”
陈亮点头称是。二人索性坐下,享用那些没下药的酒菜,静待天明。
东方既白,二人正要押解贼人动身,忽见庙门外走进两位官差,身后跟着几十名衙役。那为首的班头问道:“二位可是雷爷、陈爷?”
雷鸣、陈亮一愣,答道:“正是。二位头儿是?”
官差道:“我等是江阴县班的,奉济公长老之命前来。长老说二位在此拿住了贼人,特命我等来接应,他老人家随后就到。”
雷鸣、陈亮又惊又喜,心道师父果然神机妙算。便将月空、郑天寿交给官差。众人刚押着贼人走出庙门,就见济公扛着一个和尚,晃晃悠悠地从对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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