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仙翁望向帐外来人,见其身着火红道袍,衣袂间沾着些许尘土,样貌寻常无奇,周身气息却如深潭般难测 —— 既无仙法外溢的张扬,也无刻意收敛的滞涩,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让人无法窥探其修为深浅。他心中稍定,知晓此人便是燃灯道人昨日以符诏请来的援手。
“道友有礼了。” 南极仙翁稽首一礼,动作从容,语气沉稳,未有半分急切。他侧身让开道路,目光落在陆压腰间的紫金葫芦上,眼底闪过一丝探究,却未显露分毫。
陆压颔首回礼,神色淡然,仿佛只是寻常访客,而非前来破阵的关键之人。
“非是我不信道友,只是那寒冰阵确有诡异。” 南极仙翁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郑重,“普贤师弟与太乙师弟皆是金仙修为,又有吴钩剑、五火七禽扇这等至宝护身,却仍接连被困阵中,化为冰雕,可见此阵非同小可。” 他抬手指向阵前方向,那里两尊冰雕仍立在寒风中,冰层泛着冷光,“此阵得太阴之力加持,每至夜间,威力更甚。道友既来破阵,可知其中凶险?”
陆压的目光掠过帐外,似能穿透营垒,直抵寒冰阵前。他看了那两尊冰雕一眼,脸上未有半分波动,既无惊讶,也无轻视,只对着南极仙翁摆了摆手,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阁下放心,我既来了,自然有解决之法。而且,此阵的解法,放眼整个洪荒,也只有我能轻易做到。”
此言一出,帐内众仙皆面露惊疑。广成子手中的番天印微微颤动,他与赤精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 太乙真人的五火七禽扇专克阴寒,尚且败北,此人竟敢口出狂言,莫非真有通天手段?
南极仙翁亦是眉头微皱,转头望向身旁的燃灯道人,眼中带着询问。燃灯道人轻轻点头,神色平静,未有多言,却已传递出足够的信任。南极仙翁见状,虽心中仍有疑虑,却也不再多问 —— 燃灯乃阐教副教主,深谋远虑,其所请之人,必然有过人之处。
“既如此,便有劳道友了。” 南极仙翁再次稽首,语气诚恳,随即转身安排破阵事宜,帐内众仙虽仍有疑虑,却也纷纷退下,不再多言,只静待次日破阵。
待帐内众人散去,燃灯道人布下一道隔音结界,隔绝内外气息。他走到陆压身旁,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我本不想让你这么早卷入这场量劫之中,只是那寒冰阵估计有太阴星君插手,我若亲自出手,因果太大,恐引不必要的变数。你来破此阵,是最好的人选。”
陆压腰间的紫金葫芦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嗡鸣。他看着燃灯道人,眼神意味深长:“太阴星君…… 嫦娥?”
“正是。” 燃灯道人点头,语气凝重了几分,“你破阵之时,她有极大可能再次出手,引太阴月华加持阵法。”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届时,你可与她攀谈一二。若是能说动她同去西方,对你、对我,甚至对整个西方教,都有莫大的好处。”
陆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却转瞬即逝:“我亦想见识见识这位执掌太阴的星君,看看其太阴之道究竟有何玄妙。”
燃灯道人见他意动,脸上笑意更浓,随即正色嘱咐:“不过你须切记,即便你身上有圣人为你遮蔽天机、掩盖因果,也万万不可任意妄为。十绝阵破去之后,即刻离去,莫在此地过多逗留。我观这封神大劫,后续怕是会有东方教派的圣人亲临战场,你若在此久留,恐惹祸端。”
陆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眼神恢复古井无波,对着燃灯道人轻轻点头,不再多言,二人各自打坐调息,静待次日破阵。
又过一日,阐教三闯寒冰阵。西岐大军列于阵前,旌旗猎猎,却无往日的喧嚣,将士们皆屏息凝神,目光汇聚在那袭火红道袍之上。陆压却仿佛未觉,缓步走到寒冰阵阵门之前,步伐从容,不见半分紧张。
阵主袁角早已立于阵内,手持冰魄珠,珠身萦绕着幽蓝寒气,严阵以待。他见陆压前来,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仍强自镇定,冷声道:“又来一个送死的?报上名来!”
陆压看了他一眼,未作回应,身形一晃,便与袁角一同进入阵中。阵内景象与前两日无异 —— 万载玄冰铺地,冰面映出漫天寒雾;四方千重冰山巍峨耸立,冰峰尖锐如剑,只是空气中的寒气比前两日更为浓郁,呼吸间似有冰针刺入肺腑,连神魂都似要被冻结。
陆压环顾四周,仿佛在欣赏阵中景象,神色淡然。他对着阵法深处,朗声道:“我不欺你,等到夜晚吧。我也想看看,在太阴月华的加持下,你这阵法究竟能达何等威力。”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阵法每一个角落。袁角隐于阵眼深处,闻言心头剧震 —— 陆压那看似随意的目光,竟穿透重重冰山阻隔,精准落在他藏身之处!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万物、看穿人心,一股凉意自袁角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冷汗瞬间浸湿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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