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时光倏忽而过,渭水之畔的风依旧带着水汽的清凉,拂过岸边的芦苇,泛起层层白芒。姜子牙坐在一块被岁月磨得光滑的青石上,手中握着一根紫竹鱼竿,竿头没有鱼钩,也没有鱼线,只悬着一段空荡荡的丝线,静静垂在水面上。他身旁放着一个破旧的竹篮,篮底积着些许尘土,连一片鱼鳞都没有,可他却神态自若,双目微阖,仿佛不是在垂钓,而是在感悟天地间的大道,等待着命中注定的机缘。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花白的须发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偶尔有渔舟从远处划过,渔民们看到这奇怪的垂钓老人,皆是面露疑惑,却也无人上前打扰 —— 这一年来,姜子牙早已成了渭水畔的一道奇景,有人说他是疯癫的老者,也有人说他是隐世的仙人,可他始终不为所动,每日准时来到青石上,静静 “垂钓”。
不多时,一阵沉稳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渭水的宁静。一队身着西岐服饰的人马朝着渭水方向走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素色王袍的老者,面容慈祥,眼角刻着岁月的纹路,眼神中带着几分长途跋涉的疲惫,却难掩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 正是刚从朝歌逃回西岐不久的西伯侯姬昌,如今的周文王。
自回到西岐后,姬昌便广纳贤才,整顿吏治,西岐的国力日渐强盛。近日,他听闻渭水之畔有一位奇人,无钩垂钓,言论非凡,便特意放下政务,亲自前来拜访。
当队伍来到渭水岸边,姬昌看到青石上的姜子牙时,心中不禁好奇。他翻身下马,屏退随从,独自一人缓步上前,对着姜子牙拱手行礼,温和地问道:“老人家,您这般无钩垂钓,如何能钓到鱼?”
姜子牙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落在姬昌身上,那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声音沉稳而有力:“我钓的不是鱼,是天下。”
“钓的是天下?” 姬昌心中猛地一震,他看着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老者,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遇到了隐世的高人。他连忙再次躬身行礼,态度愈发恭敬:“先生莫非是隐世的贤才?姬昌有礼了,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姜子牙站起身,对着姬昌拱手回礼,语气平和:“贫道姜子牙,字子牙,见过西伯侯。”
两人在渭水之畔席地而坐,从天下大势聊到民生疾苦,从治国之道聊到兵法韬略。姜子牙所言,句句切中要害,既指出了殷商的腐朽与无道,也为西岐的发展指明了方向。姬昌越听越惊,眼中的敬佩之意愈发浓厚 —— 他深知,姜子牙不仅是难得的奇才,更是能助西岐崛起、推翻商纣的关键人物。
聊至黄昏,夕阳将渭水染成一片金红,姬昌终于下定决心,诚恳地看着姜子牙,说道:“先生之才,举世无双。如今商纣无道,天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西岐虽有心救民,却苦无良相辅佐。恳请先生出山,辅佐姬昌,共图大业,拯救天下苍生!”
姜子牙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姬昌身上,似乎在考量他的诚意。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若要贫道出山,需西伯侯亲自为我拉车。”
此言一出,跟随姬昌而来的随从们纷纷面露不满,有人忍不住低声说道:“西伯侯乃一方诸侯,九五之尊,怎能为一个山野村夫拉车?这简直是对西伯侯的羞辱!”
可姬昌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摆了摆手,制止了随从的抱怨,亲自走到马车旁,挽起缰绳,对着姜子牙说道:“先生请上车,姬昌这就为先生拉车。”
姜子牙也不推辞,径直坐上马车。姬昌双手紧握缰绳,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西岐城的方向走去。他年事已高,平日里养尊处优,可此刻却丝毫不敢懈怠,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坚定。从渭水之畔到西岐城,足足八百步的路程,姬昌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衣衫也被汗水浸湿,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马车内,姜子牙看着姬昌疲惫却坚定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知道,姬昌此举,不仅是对他的尊重,更是对天下苍生的责任。当姬昌走完最后一步,将马车拉到西岐城门口时,姜子牙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郑重:“西伯侯为我拉车八百步,贫道便保西周江山八百年。”
姬昌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转身对着姜子牙躬身道谢:“多谢先生!有先生辅佐,西岐定能不负天下苍生!”
就在马车驶入西岐城的那一刻,一股浓郁的人道气运从西岐城的各个角落升起,如同潮水般汇聚而来,与姜子牙身上封神榜散发出的淡淡金光交织在一起。天地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枷锁被打开,人族的气运开始缓缓流动,朝着西岐的方向汇聚 —— 从这一刻起,西周崛起的序幕正式拉开,封神量劫的棋局,也迎来了关键的一步。
而远在朝歌的一处隐秘府邸中,一场属于截教的聚会刚刚结束。申公豹站在人群中,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与周围的截教弟子谈笑风生。这一年来,他凭借着过人的口才与准提道人所赠的神通,一步步打入了截教在朝歌的核心圈子,今日,更是见到了截教三代弟子中的领军人物 —— 闻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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