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南境,与黄河流域的生机盎然截然不同,这里是一片被煞气浸透的蛮荒之地。连绵的黑山如巨兽脊背般横亘天际,山体裸露着深褐色的岩石,不见半分草木;天空常年被暗红色的云层遮蔽,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地面上时只剩下微弱的光斑,却照不亮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这里,便是九黎部落的聚居之地。
若说轩辕部落是“祥和生息”的缩影,九黎部落便是“野性与力量”的化身。部落里的族人无论男女老少,个个身材魁梧,皮肤是常年日晒雨淋的古铜色,手臂上布满了与凶兽搏杀留下的伤疤。孩童们握着小木矛追逐嬉闹,眼神里没有半分稚嫩,只有与年龄不符的锐利;妇人背着猎物归来,腰间别着石斧,走起路来步伐稳健,不亚于男子;青壮年战士更是个个膀大腰圆,手中握着磨得发亮的石斧或青铜短刀,眼神扫过之处,满是不加掩饰的侵略性,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向猎物。
部落中央,一座由整块玄黑岩石堆砌而成的祭坛格外显眼。祭坛高约三丈,表面刻满了古老的狩猎图腾与血色纹路,那是九黎人代代相传的“战神印记”。此刻,祭坛之上,一个身材魁梧得如同山岳的青年正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篝火映照下泛着油光,每一寸肌肉都虬结如老树盘根,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手中握着一柄一人高的巨大铜锤,锤头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正反复捶打着祭坛中央一块烧得通红的青铜——那青铜被柴火炙烤得发亮,连空气都被烤得扭曲。
“咚!咚!咚!”
铜锤落下的声音如同惊雷,每一次捶打都震得祭坛微微颤抖。更惊人的是,随着锤头与青铜碰撞,周围的天地间竟有淡淡的黑色煞气汇聚而来,缠绕在青年周身,像是无形的披风。火星四溅,每一颗迸射的火星都带着凌厉的气息,落在旁边的岩石上,竟直接洞穿了一寸多深的孔洞,可见其力量之强。
这个青年,正是九黎部落的首领,蚩尤。他专注地盯着手中的青铜,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金属上,瞬间蒸发成白雾。他要锻造一柄属于自己的兵器——一柄能劈开山川、撕碎凶兽的巨斧,用来守护部落,也用来征服更多的土地。
突然,蚩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微微侧头,那双如同猛虎般充满野性的眸子望向远方,鼻翼轻轻翕动——他嗅到了一股陌生却又带着奇异牵引的气息,那气息中混杂着风雷之力,正快速向祭坛靠近。
几乎就在他察觉的瞬间,一道青色的旋风从南方的山林中席卷而来,速度快得惊人,所过之处卷起漫天尘土,却没有发出半分多余的声响。旋风径直落在祭坛之下,旋转的气流渐渐消散,露出了一道纤细却挺拔的身影。
那是一名女子,身着青色巫袍,裙摆上绣着繁复的风雷纹路。她身姿曼妙,长发用一根骨簪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可那双眼睛却冰冷如刀,没有半分女子的柔美,只有历经杀伐的锐利。更引人注目的是,她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风雷之力,青色的风丝与紫色的电芒在她指尖流转,让空气都带着几分焦灼感。
她,正是自北俱芦洲巫族聚居地赶来的大巫九凤。
“敌袭!”
九黎族人瞬间反应过来,数十名手持兵器的战士立刻围了上去,石斧与青铜刀指向九凤,眼神警惕到了极点。他们从未见过这个女人,也从未感受过如此奇特的气息,本能地将她视作威胁。
“退下。”
就在此时,蚩尤的声音响起。他从祭坛上走下来,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岩石上,走到九凤面前。他比九凤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充满野性的眸子里,没有敌意,只有一丝疑惑——还有一种莫名的、源自血脉深处的亲切,仿佛两人早已相识。
“你是谁?”蚩尤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两块巨石在摩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震颤。
九凤抬起头,目光落在蚩尤身上。当她感受到蚩尤体内那股雄浑、纯粹,且与自己同根同源的巫族血脉时,冰冷的眼眸瞬间燃起了狂热的崇敬。那是对强者的敬畏,是对同族的认同,更是对“传说”的仰望——她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巫族复兴的希望!
九凤猛地单膝跪地,右手按在胸前,头颅微微低下,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却又无比虔诚:“后土祖巫座下,大巫九凤,特来拜见——兵主蚩尤!”
“兵主”二字出口,周围的九黎族人瞬间哗然,连蚩尤自己都愣住了。这个陌生的称呼,像是一颗石子投入静水,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九黎部落的祭坛之上,连流动的空气都似被浓郁的煞气冻住。祭坛由整块玄黑岩石堆砌而成,表面刻满了古老的狩猎图腾,此刻却被篝火映照出斑驳的血色。周围的九黎族人个个手持石斧铜矛,魁梧的身躯绷得笔直,眼神里混杂着震惊、疑惑与警惕——他们死死盯着单膝跪地的九凤,又时不时望向自家首领蚩尤,那道缠绕在九凤周身的风雷之力,让这些常年与蛮荒凶兽搏杀的战士,都感到了本能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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