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羽那句“一并带走”话音刚落,还没等李莲花想明白这“带走”具体是个什么操作法,是人力推,还是用法术抬,异变陡生!
周遭的空气毫无预兆地剧烈扭曲起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肆意揉搓空间。
脚下的青石山道变得模糊,青云山的苍翠景色像浸了水的画卷般晕开、消散。
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裹挟住了李莲花、林惊羽,以及他们身旁那座颇为占地方的莲花楼。
“嗡——”
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和眩晕感袭来,眼前是光怪陆离、飞速掠过的色彩碎片,耳边是空间被强行撕裂、挤压产生的刺耳鸣响。
李莲花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挪位,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莲花楼的门框,骨节泛白。
他余光瞥见身旁的林惊羽,饶是这位龙首峰首座修为高深,此刻也是脸色微变,斩龙剑瞬间出鞘半尺,碧青剑光护住周身,试图稳住身形,但在那庞大的空间之力面前,个人的抵抗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整个过程可能只有短短一两个呼吸,又仿佛漫长无比。
当那令人作呕的扭曲和眩晕感骤然消失时,脚踏实地的感觉重新回归。
李莲花扶着门框,强压下喉咙口的翻涌,第一时间抬眼打量四周。
入目已非青云山脚的清幽山道,而是一处……灯火通明,脂粉香气浓郁得有些呛人,装饰着大红大紫绸缎帷幔的……厅堂?
雕梁画栋,轻纱曼舞,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脂粉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
不远处还有一座台子,几个穿着暴露、身段婀娜的女子正惊慌失措地从台上跑下来。
台下散落着桌椅,一些穿着各色衣衫、看起来非富即贵的男客们,同样是一脸惊魂未定,有的还保持着搂抱姑娘的姿势,呆若木鸡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而他们这群“不速之客”的落脚点,更是尴尬——
莲花楼那庞大的木质底座,不偏不倚,正好砸穿了这厅堂的中央区域,将几张红木桌子压得粉碎,瓜果点心、酒壶杯盏溅了一地。
楼体歪斜地矗立在那里,与周围旖旎的环境形成了毁灭性的、又无比滑稽的对比。
“哎哟喂!天杀的!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老娘的屋顶!老娘的紫檀桌子!老娘的生意啊!!”一个尖锐刺耳、带着浓重哭腔的女高音打破了死寂。
只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徐娘半老的中年妇人,挥舞着一条大红手帕,哭天抢地地冲了过来,脸上厚厚的脂粉因为激动簌簌往下掉。看这架势,多半是此间的老鸨。
李莲花嘴角抽搐了一下,得,这下麻烦大了。
看这环境,听这台词,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砸到什么地方了。
然而,更让他心头巨震的,并非是这尴尬的处境和老鸨的哭嚎,而是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
就在莲花楼旁边,距离他和林惊羽不到五步远的地方,空间一阵细微的波动,两道身影踉跄着显现出来。
其中一人,白发如雪,面容俊美,眉心一抹红痕,昳丽秾艳,但身上的冷凛与沉静却无比威严。
身着料子极佳的白色常服,气质卓然,一看便知久居上位。
此刻,他正皱着眉头,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场景,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悦和探究。
而另一人……
李莲花的视线触及那人的瞬间,呼吸猛地一滞,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鲜艳如火的红衣,衬得他肌肤如玉,眉眼精致得如同画中仙人,嘴角天然微微上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张扬与桀骜。
他手中还握着一柄长剑,剑鞘华丽,与他的人一样,光彩夺目。
这剑……
这张脸……这身意气风发的姿态……
李莲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直冲天灵盖!
这分明就是……
十年前的他!
是那个还叫做李相夷,身为四顾门主,剑指天下,笑傲江湖的李相夷!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是这般年少模样!
李莲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如今这张虽然依旧清秀、却因碧茶之毒和十年风霜而褪去锐气、只剩温和与疲惫的脸,心中翻涌起惊涛骇浪。
这比刚才的空间传送还要让他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那红衣少年——李相夷,也稳住了身形,他先是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这明显不对劲的环境,鼻翼微动,嫌弃地皱了皱眉头:“这鬼地方,香气如此俗艳。”
随即,他的目光扫过了歪斜的莲花楼,落在了楼前扶着门框、脸色苍白的李莲花脸上。
四目相对。
李相夷那双明亮如星子的眼睛里,先是愣住。
然后出乎李莲花的意之外,他弯起笑容,“哦,是二哥啊。”
“你……”李莲花忍不住开口,神色愣怔。
“老大老二,”李沉舟沉声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我刚和相夷小弟切磋,忽然感受到你和老二的存在,被你俩召唤而传送过来了,我一个不小心使用了空间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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