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说,有一条“蘑菇妖路”。
说那路上盘踞着一尊看不见形体的“蘑菇妖仙”,喜怒无常,驾着一座会移动的仙楼巡游领地。
其所过之处,会降下无形无色的“瘟瘴”。
凡人触之即倒,中毒者无一例外口吐诡涎,浑身爆生长满七彩妖菇,痛苦万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人说那是苗疆蛊术的极致,有人说是西域传来的妖法。
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曾远远瞥见那仙楼掠过,楼窗边似有一道白衣胜雪、清冷如仙的身影,定然就是那施放妖菇瘟瘴的“蘑菇妖仙”本尊!
这传闻愈演愈烈,细节愈发丰满,吓得沿途百姓人人自危,一旦发现有华美楼车经过。
无论是不是,皆望风而逃,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而罪魁祸首的莲花楼内,李莲花正优哉游哉地品着茶,偶尔掀开车帘看看外面“清净”得过分的道路,有些奇怪:“老六,你看,这下一路畅通无阻,连个劫道的都没有,好清静。”
谢淮安闭目养神,懒得搭理。
有大铁锅了不起吗?
他有阴阳八卦棋!
-——
紫禁城,养心殿。
皇帝正自得其乐地批阅奏折,为自己近来暗中给权力帮和李沉舟使的绊子而沾沾自喜。
想到那不可一世的江湖枭雄正焦头烂额,他嘴角便抑制不住地上扬。
“李沉舟啊李沉舟,任你武功盖世,也不过是朕掌中之……”
“棋”字尚未出口,殿内烛火骤然定格,不再摇曳。
时间与空间仿佛同时凝固。
一股无法形容、超越天地般的威压轰然降临,如同整个宇宙的重量的凝聚于此,狠狠压在他的神魂和肉身之上。
皇帝手中的朱笔“咔哒”一声断为两截,墨汁污了明黄的奏章。
他整个人被死死按在龙椅里,连眼球都无法转动,前所未有的恐惧像冰水般瞬间浸透四肢百骸,呼吸彻底停滞。
他艰难地用余光瞥去。
殿心,不知何时,多了一对人影。
男子玄衣雪发,身姿挺拔,容颜俊美得近乎妖异,周身散发着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极致漠然。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整个养心殿的光线都仿佛在向他俯首、弯曲。女子白衣如雪,清冷空灵,容貌看不清,只依偎其身侧,同样非凡尘气象。
“何…人…?”皇帝拼尽全力,才从喉管里挤出蚊蚋般的嘶鸣。
玄夜目光淡漠地扫过龙椅,如同看着一件碍眼的摆设。
“就是你,”玄夜开口,声音平淡,却蕴含着令规则战栗的威严,“在给我儿子李沉舟找麻烦?”
儿子?李沉舟?!
皇帝神魂剧震,几乎要当场崩散。
这怎么可能?!
李沉舟他明明是……
玄夜显然没有等他回答的兴趣。
“区区蝼蚁,也配坐这个位置?”
话音落下的瞬间,皇帝连惊恐都来不及表达,他的身体,连同他身上那身明黄的龙袍,以及身下那把象征着九五至尊的龙椅,就像被无形的抹布擦去的污迹,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湮灭消失。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未存在过这样一位皇帝。
玄夜漠然地看着那空出来的地方,仿佛只是清理了一处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随意地向前一步,身形微动间,已披上一身更为深邃威严的玄色龙袍。
挥挥手,龙椅重新换了一张,自然而然地在那至高无上的御座上坐下。
宁萱安静地站在他身侧,目光莞尔,对此番变故视若等闲。
玄夜略微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指尖在御座的扶手上轻轻一敲。
凝固的时空瞬间恢复。
烛火继续摇曳。
他拉着宁萱在身旁坐下,目光瞬间从睥睨一切转变得温柔深情,眼中只看见宁萱一人。
侍立在殿外的太监和侍卫毫无所觉,仿佛只是眨了一下眼。
殿内,依旧是那位“皇帝”在批阅奏折,只是龙椅上的人,已然换成了玄夜。
一名太监恰在此时,低着头端着新沏的茶躬身入内,小心翼翼地将茶盏放在御案上,他们甚至没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只觉得皇帝就是这样的。
“陛下,请用茶。”太监细声细气地说完,恭敬地退下。
玄夜端起那杯凡人奉上的香茗,揭开杯盖,轻轻吹了吹气。
“味道一般。”他淡淡评价道,抿了一口,忽然,唇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一道挺拔的身影飞身而止。
来人白发如雪,白衣如霜,一身气势,傲清冷傲,寂寞如雪。
“爹?娘亲?”李沉舟整个人怔住,他还想来找皇帝算帐呢,结果爹成了皇帝!
“宝宝~”宁萱朝李沉舟招招手。
“娘亲……”李沉舟飞身上前,唇角弯了弯,“爹和娘亲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宁萱拉住他的手下意识的给他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李沉舟毫不设防,乖乖的任由娘亲柔和的力量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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