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雾如纱。
莲花楼静静地停在一片开满野花的山坡上,楼顶的露水在朝阳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远处山峦叠嶂,近处溪水潺潺,一派宁静祥和的田园景象。
楼内,李莲花盘腿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他盯着碗里黑如墨汁、散发着诡异甜腥味的液体,抬头看向对面正在剥瓜子的谢淮安,“昨天那碗绿色的已经够离谱了,今天这碗闻着就像臭鱼汤里!”
谢淮安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剥开一颗瓜子,将仁儿整齐地码在小碟子里:“‘九转回魂汤’,加了三钱千年雪参、二两南海蛟珠粉、一朵天山雪莲,还有...”
“停停停!”李莲花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就问一句,非喝不可?”
“非喝不可。”谢淮安终于抬头,那双与李莲花极为相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容置疑,“你体内碧茶之毒虽解,但脏腑受损严重。这碗药能修复你受损的经脉,让你多活几年。”
李莲花撇撇嘴:“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谢淮安冷笑一声,“我管你好不好,不能长命百岁,我把你打掉手脚,锁住你的魂在身体里等到你一百岁再走,你自己选!”
李莲花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反驳的话来。他认命地端起碗,深吸一口气,闭眼将药汤一饮而尽。
“呕——”药汤入喉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苦涩直冲脑门,李莲花差点把刚喝下去的药全吐出来。
他死死捂住嘴,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谢淮安早有准备,迅速将一个蜜饯塞进他嘴里:“含着,别吐。吐了还得重喝。”
李莲花含着蜜饯,眼泪汪汪地瞪着谢淮安,那眼神活像只被欺负狠了的猫。
谢淮安被他这模样逗得嘴角微扬,又很快压了下去,继续低头剥他的瓜子。
果然历劫的老二好欺负,以后多来几回也行。
对了,还要带上娘亲!
半晌,李莲花终于缓过劲来,吐掉已经没味的蜜饯核,长舒一口气:“谢淮安,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很多钱?”
“何止,咱俩有仇!”谢淮安将剥好的一碟瓜子仁推到他面前:“吃吧,补气的。”
李莲花毫不客气地抓起来就往嘴里塞,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说真的,你现在仇也报了,气也出了,干嘛还跟着我?不会真把我当你儿子了吧?”
谢淮安瞥了他一眼:“你乐意当也不是不行!”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对你那个隔空送药的神通还有些细节要研究。”
“呵,我就知道。”李莲花翻了个白眼,“那你研究归研究,能不能别总逼我喝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我感觉自己快成你的试药工具了。”
“不试药也行。”谢淮安慢条斯理地说,“那我把你吊起来……”
“别别别!我喝!我喝还不行吗!”李莲花立刻投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谢大爷!”
谢淮安满意地点点头,起身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瓜子壳:“收拾一下,今天去青溪镇。听说那里最近闹瘟疫,死了不少人。”
李莲花眼睛一顿:“有病人?那得快些去!”他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动作利落地收拾起药箱,哪还有刚才病恹恹的样子。
谢淮安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啧了一声。
老二惯会装。
青溪镇比想象中还要萧条。
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偶尔有匆匆走过的也都用布巾捂着口鼻。
商铺大门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和腐朽混合的怪味。
莲花楼停在镇口,李莲花背着药箱刚下车,就被几个手持棍棒的壮汉拦住了。
“站住!外乡人不得入镇!”为首的黑脸汉子厉声喝道。
李莲花正要解释,谢淮安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灰白的发丝在风中轻扬:“我们是大夫。”
“大夫?”黑脸汉子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们,“之前来了好几个自称大夫的,不是骗钱就是自己也染病死了。我们镇不欢迎……”
他话未说完,谢淮安突然抬手,一道银光闪过,汉子手中的棍棒无声无息断成两截,切口平整如镜。
“现在,可以进了吗?”谢淮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几个壮汉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李莲花赶紧拽住谢淮安的袖子:“别吓唬人了!”
转头对那几个汉子赔笑道,“各位大哥别介意,我这兄弟脾气不太好。我们确实是大夫,听说这里有瘟疫,特来相助。”
黑脸汉子惊魂未定地看着断成两截的棍棒,又看看谢淮安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咽了口唾沫:“……请、请随我来。”
他们被带到镇子中央的一处大宅院,这里已经被改成了临时医所。
院子里躺满了病人,呻吟声、咳嗽声此起彼伏。
几个本地郎中模样的人正忙得焦头烂额,看到他们进来,其中一个年长者快步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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