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内,是药香混杂着尘土、简陋却带着李莲花十年挣扎印记的方寸之地。
江玉燕她的目光落在李莲花脸上,不是看一个历经沧桑的传奇,更像是在调侃无比熟悉的自家人。
“二哥,你这劫历得不怎么样啊。”
她的声音慵懒,目光轻轻落在李莲花身上。
李莲花的心脏猛地一沉,她的眼睛只有一种近乎冷酷惊悚的甜笑。
和角丽谯相似的疯批感!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虽然中毒十年,他也惜命得很。
“姑娘……”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李某不明白姑娘的意思。那些……人……”
他艰难地措辞,“姑娘所为,李某……不敢苟同。人命非草芥……”
“草芥?”江玉燕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打断了他。
她往前踏了一步,那股混合着血腥的压迫感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狐狸精呜咽一声,彻底缩进了床底最深处。
“你管那些玩意儿叫人命?”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李莲花皮肤生疼。
“他们算什么东西?也配与你相提并论?”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尖锐怒意,
“一群不知死活、忘恩负义的蝼蚁!本尊碾死他们,是他们的造化!是这方污浊天地欠你的!”
“二哥?”李莲花再次捕捉到这个词,心头疑云更重,但此刻更紧迫的是她话语中那股毁天灭地的戾气。
“姑娘,李某孑然一身,并无……”
“闭嘴!”
江玉燕显然失去了听他辩解的耐心,到了这方小世界,打斗时被十级深渊恶魔所浸袭的浓烈负面情绪,沾染了不少,如今影响到她了。
她的身形如同鬼魅般欺近,快得李莲花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股浩瀚无匹、冰冷霸道的力量瞬间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他引以为傲的婆娑步、扬州慢,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薄冰!
“我可没空听你废话!”江玉燕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更多的却是对李莲花这优柔寡断啰里啰嗦和恨铁不成钢的烦躁。
她伸出右手,纤美如玉的手仿佛萦绕着无尽血煞之气的指尖,径直点向李莲花的眉心!
李莲花瞳孔颤抖。
他经历过无数生死危机,却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象征着死亡与未知的手指,带着撕裂一切的气息,逼近自己的命门!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或毁灭并未到来。
那指尖在距离他眉心寸许处停住。
一股极其灼热,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生机的奇异力量,如同无形的丝线,瞬间穿透他的皮肤,无视他微薄的内力防御,蛮横地冲入他的经脉之中!
“呃!”李莲花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比纸还白。
这股力量太霸道了!
它如同奔马,在他早已被碧茶之毒侵蚀得千疮百孔的经脉里横冲直撞!
所过之处,灼热得几乎要燃烧他的血液和灵魂!
但诡异的是,这燃烧灼热之中,又似乎包裹着股庞大的生机。
江玉燕微微蹙眉,似乎对这具身体的糟糕状况感到极度不满。
“区区凡毒,竟把你磋磨成这般模样!真是……”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那眼神里的“废物”二字,几乎要溢出来了。
那股霸道的力量在李莲花体内急速流转,目标明确——
直扑他经脉深处那如同跗骨之蛆纠缠了他整整十年的碧茶之毒!
碧茶之毒,至阴至寒,如同潜伏的毒蛇,早已与李莲花的血肉、经脉甚至骨髓纠缠在一起。
此刻遭遇这更加强横、更加灼热的火焰、带着神性本源气息的入侵者,如同遇到了天敌!
“轰——!”
两股至寒至热之力在李莲花的心脉处轰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外在声响,所有的冲击都发生在他的身体内部。
李莲花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两只冰冷和灼热的巨手狠狠攥住、揉捏、撕裂!
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江玉燕的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她甚至能“看”到那股阴寒的神力如同最锋利的刮刀,正在强行剥离、碾碎那些顽固的碧茶毒质!
过程是粗暴的,痛苦的,但效率是惊人的。
“忍忍。”
“这点苦都受不住,怎么做我二哥,要不,你当二弟?”
她的力量如同最无情的清道夫,所过之处,碧茶之毒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发出无声的“滋滋”湮灭声。
那些深植于骨髓、纠缠于脏腑的顽固毒质,被硬生生地拔除、摧毁!
这个过程持续了不知多久,其实只是几个呼吸。
他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浮沉,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东海的风浪、师娘温柔的笑、单孤刀递来的算计、十年间咳出的鲜血……最后,定格在眼前这张美艳绝伦却疯批惊悚满脸甜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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