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
艾米丽揉着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一步一步的迈进了实验室中。
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粘稠的棉花,因为刚才的记忆删除,现在头有些晕乎乎的。
她踉跄地走到电脑前,打开了项目工作日志。
屏幕上冷冰冰的文字记录着几个小时前一次实验的失败结果——
正好对应上空缺的那部分记忆,但关于实验过程、失败原因、乃至他们为何会集体晕倒在研究室里的细节,日志上一片空白,只有干巴巴的结论和一堆无法串联起来的零碎数据。
“基金会也真是的,”
李鸣一边拍打着白大褂上的灰尘,一边抱怨道,他的声音还带着刚醒不久的沙哑,“记忆删除就记忆删除,也不挑着点删。好家伙,一次性删除两三个小时的记忆,这跟把硬盘直接格式化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重要的实验细节和无关的日常闲聊,全给一股脑抹没了!”
艾米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手指用力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那股晕眩感:
“拜托,他们甚至连一段合理的虚假记忆都懒得给我们植入,你还指望他们给我们记忆删除能只删除特定片段?
安保部那群家伙也就对帷幕外平民能上点心,对咱们基金会的研究员,啪一下删除就完事了…”
柒霖已经检查了一遍实验室,确认没有明显危险后,沉声打断了他们的抱怨:
“好了,都别吵了。既然日志显示实验失败了,而且我们显然遭遇了需要动用记忆删除的情况……现在纠结这个没用。
检查一下设备损耗,准备一下实验器材,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项目进行到哪一步了。”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冰喻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冰喻点了点头,努力回忆,但脑海中关于“实验”的部分只有令人不安的虚无。
他们清点了一下剩余的装备,发现从鼓浪屿带回来的四台精神振荡器原型机,如今只剩下两台还完好无损地放在保险柜里。
另外两台已经损坏,而最近那台损坏的具体原因……随着那被删除的记忆,一同消失了。
“就剩最后两台了……”冰喻看着那俩孤零零的振荡器,语气沉重。
怀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心情,他们依照工作日志上残留的、语焉不详的提示,将这第三台精神振荡器连接到了测试系统上。
实验过程几乎是前一次(尽管他们已不记得)的翻版,甚至更加短暂:
“系统自检完成,所有传感器信号正常。”艾米丽报告道。
“信号供应稳定,输出通道畅通。”柒霖确认了基础设置。
“标靶基准数据采集完毕,”冰喻最后检查了一遍监测设备,“随时可以开始测试。”
艾米丽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在启动按钮上方:“精神振荡器性能测试,3…2…1…启动!”
随着按钮的按下,精神振荡器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嗡鸣声。观察区的大屏幕上,各项数据开始飞速跳动。
“频率稳定在15.2Hz…15.3…15.4!”艾米丽报告道,“低于目标阈值!”
突然,精神振荡器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随后屏幕上的数据全部归零,设备完全停止了工作。
“设备宕机了!”李鸣惊呼。
四人迅速进入实验区检查设备。
与之前那台冒黑烟的精神振荡器不同,这台设备外观完好,没有任何烧焦的痕迹,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次启动。
“就像死机的手机一样,”冰喻检查后说道,“外观看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怎么也启动不了。”
“那怎么办?”李鸣问道。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
望着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每个人。
连续的、莫名其妙的失败,加上记忆的缺失,像一团浓雾笼罩在心头。
“今天……只能先到这里了。”
柒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疲惫,
“大家都下班吧,时间都挺晚的了。明天一早,我们集中分析所有现有数据,必须找出问题所在。”
“行。”
……
第二天,阳光并未带来多少暖意。
蔚蓝小组的四人围坐在研究室的会议桌旁,面前摊开着所有能找到的资料、数据记录和那台彻底“宕机”的第三台振荡器。
经过一上午紧锣密鼓的分析、推理和争论,他们得出了一个令人沮丧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结论——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这设备的设计原理、能量转换方式、乃至其核心的工作机制,都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不清。
现有的声学理论似乎无法完美解释它表现出的所有特性。
“事已至此,我们没有退路了。”
艾米丽深吸一口气,目光决然地看向保险柜里那最后一台完好的精神振荡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个振荡器也拆开研究。”
李鸣倒吸一口凉气:“
还拆?我们不是已经拆过一台了吗?根本就没有得出啥有用的结论啊。况且这可是最后一台了!万一拆坏了……”
“不拆,我们就能弄懂吗?”
冰喻反问道,他的眼神同样坚定,“虽然按照现在这个进度,我们完全搞懂这玩意儿原理的时间,恐怕比重新研发一款新型声波枪还要长,可是都已经研究到这一步了,难道要半途而废吗?”
“就是就是,都走到这儿了,何不一路走到底呢?”艾米丽也开口说道。
“这…”李鸣一时语塞。
柒霖最终拍板,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如果再搞不清楚原理,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不管花多少时间,一定要弄明白它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成功,皆大欢喜,我们的技术能力会得到质的飞跃。如果失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位队员,“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在场三人都有些愣住了。
这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像一剂强心针,也像最后的疯狂。
他们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急红了眼。
“好!”
艾米丽说道:“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 便成仁!”四人齐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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