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旋翼切割空气的轰鸣逐渐被地面的嘈杂声吞没,当舱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泥土与青草的气味扑面而来。冰喻率先踏上悬梯,军靴踩在金属踏板上的震感顺着脊椎爬向天灵盖——他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混凝土跑道,那些交错的裂纹里还嵌着未清理干净的沙砾,像某种粗糙的指纹。
“这边请。”领队士兵的战术靴在跑道上敲出急促的节奏,他转身时,背心上的反光条在朝阳下划出银亮的弧线。
“欢迎来到后方大本营,”士兵突然开口“接下来我来给你们简单介绍一下。”
“你们可能有所不知,其实基金会一共在战场布置了三个前线营地,而你们之前所处的营地就是北二营,每个前线营地负责战斗人员与物资的运输与整顿,但是在雨林之外,基金会还布置了一个主管战斗指挥以及战时医疗的营地,我们称之为——后方大本营,前线战斗的各种小型遣直接由战时指挥部负责,而更大的军事调动则由O5议会直接下令”
知道这么多,这个士兵等级绝对不低。柒霖心中想。
“照你这么说,这个基地都是行政人员,万一被偷袭了怎么办?”艾米丽问道
“这就放一万个心,大本营的防御系统采用三层嵌套结构,外围是电磁脉冲发射器,敌人的导弹那些电子武器一靠近就会直接失去作用,中层部署了十二门高射速近防炮,内层……”他突然压低声音,指节叩了叩头盔侧面的通讯器,“内层是超形上学部安装的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李鸣的眼镜片反射着远处岗楼的探照灯:“听起来像是把半个军火库都搬来了。”他快走两步跟上队伍,帆布包上挂着的U盘串叮当作响,“O5议会下发的那份邮件你应该也知道吧,你知道烟花秀到底是啥吗?”
“这个呀,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我们猜测和全球超自然联盟有关。”
艾米丽猛地停下脚步,怀里的金属箱差点脱手:“你是说…GOC?”
“没错,说实话我也很好奇基金会怎么又跟GOC扯上关系了。”领队士兵回头笑了笑,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齿,“在你们到这儿的一个小时前,一批全球超自然联盟的人坐着直升机到了这儿,说是什么探查现场情报,当时还是我带的队,我就寻思着是不是GOC的评估小组″
说话间,一行人已穿过两道安检门,此刻众人正处于一堵混凝土围墙前,进入围墙之后就是真正的后方大本营内部了,警队的士兵掏出了自己的权限卡往卡槽上一刷,最后一扇大门缓缓打开。
穿过最后一扇大门,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开阔的草坪像被巨斧劈开的绿宝石,从脚下一直铺到地平线尽头。几百顶橄榄绿帐篷沿着隐形的轴线排列,帐篷之间的电缆像银色的河流蜿蜒流淌,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远处的停机坪上,十架黑色直升机正依次升空,旋翼卷起的气流将地面的蒲公英吹散,白色的绒毛飘过众人头顶,落在艾米丽的发梢。
“那边是医疗区。”士兵指向左前方,那里的白色帐篷群前停着十几辆战地救护车,红十字标志在晨光中格外刺眼,“昨晚从三号高地撤下来的伤兵都在那儿,有个列兵被混沌分裂者的声波武器击中,全身骨骼全都变成了泡沫塑料的程度。”
冰喻的手指突然攥紧了防水袋,袋里的加密硬盘硌得掌心发疼。他想起在site-64设施里面到处都是的尸块,心中对混沌分裂者的恨意又上升几分。
“快看!”李鸣突然指向东方,声音因激动而变调。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地平线上突然涌起黑色的潮水,仔细看去才发现是密密麻麻的车队。那些漆成哑光黑的装甲车一个接着一个,轮胎碾过土路的声音像远处闷雷,车顶上的重机枪在晨雾中闪着冷光。
“是新的一批从前线撤下来的士兵”领队士兵数着车队的数量,手指在战术手套里蜷成拳头,“这个方向…他们应该是从亚马逊河上游绕过来的,我记得好像他们昨天下午刚端掉混沌分裂者的补给站。”他突然吹了声口哨,向远处挥手,“那辆挂着黑色旗帜的指挥车,是皮尔斯少校的座驾——他在越南丛林里埋过73颗地雷,混沌分裂者的地道战在他面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车队在草坪边缘停下的瞬间,车门同时打开。身着黑色战术服的士兵像训练有素的猎豹跃下车,动作整齐划一得如同复制粘贴。冰喻注意到,他们的战术服上多多少少还带一些泥土,有的更是出现几道破口,看起来应该是在撤离前经历了一番苦战。
“9点半了。”艾米丽突然看了眼手表,金属表带在手腕上勒出红痕,“还有半个小时。”
不知何时,草坪上已站满了人。从各个阵地撤退的士兵们自发地聚集到中央区域,有人席地而坐擦拭枪支,有人靠在装甲车旁啃着压缩饼干,还有人举着望远镜望向南方——那里是曾经的交战区,此刻正被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像一幅未干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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