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河唠着嗑,陪着笑脸,一天下来差点连嘴角都抽搐了,王建民倒是如鱼得水般轻松自在,看来凡是自己不擅长的,做来总是最累人的。
其实,沈山河最担心的是价格的问题。在这之前,对每件东西的定价,两家子可是没少伤脑筋。
乡村市场,便宜、实用是永远的出发点,新奇、好看是加分项,至于品质那是要靠时间验证的。价格高了,失了市场;价格低了,失了利润。争来吵去,最后大家才一致按木工传统的工期结合现时的工价来定价,因为农村人对传统的做件什么东西要多少天多少心里都有个数,甚至还有顺江溜。比如“凳三桌九七日见”,就是传统手工一套八仙桌七天工,前面的“三”、“九”是尺寸。按工价二十每天(工价逐年见长),则定价一百四十,喊价一百九,给别人留五十左右的还价空间,高点最好,低于一百四坚决不卖。至于房租、木料等成本则靠省工期来抵消。这样人家一算,比请人做既省成本又省麻烦才会动心。如果把成本也算进去,人家除非急用一般就会考虑请人做,起码看着做出来的放心。至于能不能用工期抵消掉成本,沈山河是很有信心的。一是传统工期的计算,是以单独的件数制作为准的,做了这样寻那样,许多工夫就在换来倒去中耗掉了,而他是成批量的制作,同样的东西一次做出许多来,手中的工具不用常换,加工的方式、步骤不用多考虑,算是半流水式的作业,自然比传统的快不少。何况大多匠人给别人做事时虽不说故意磨工,但也只是不紧不慢而已,传统的工期都是以这种不紧不慢的工作状态为准确定的,但凡手脚麻利点都不需要那么多时间,所以私下里,沈山河的工期控制在传统工期的一半,甚至更少。
好在一切顺利,众人提着的心也随着集市的消散平息了下来。
晚歺时间,沈山河和王建民在胡艳妮家的饭店里摆了几桌,把两家在街上少有的一些熟人,包括胡艳妮一家叫到一块吃了个饭,感谢大家的捧场,其间沈山河被灌了不少的酒,好在他正是年轻气壮的时候,一向身体也不虚,终还是扛了下来没当场出丑,摇摇晃晃回到店里往床上一倒就天不管地不管了。
王建民对此场面倒是驾轻就熟,推杯换盏始终游刃有余,吃过饭又带着王艳妮几个年龄相仿的好友一起唱歌去了。
沈山河不知自己躺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王建民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们几个在哪儿狂欢去了。起床撒了个尿,喝了口凉茶,人也就清醒过来了。房间里静得出奇,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在空气中微微颤动,像是一颗不安的心跳。他的目光穿过窗户,投向那无尽的黑暗。夜空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星星也躲了起来,没有一丝月光的慰藉。男孩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对未来的迷茫,也有对过去的不舍,但最多的,是对心底最牵挂的那个她的渴望。
从床底拖出他从家里带过来了的“百宝箱”,拿出笔记本,写下今天的日记放好,沈山河忍不住的又拿起了苏瑶的照片。
他又想起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快乐的时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着他整个生命。他们一起在操场上奔跑,笑声在风中飘荡;一起在小河边捉鱼,溅起的水花是青春的印记;一起在星空下许愿,那些愿望里藏着对彼此的深情。而此刻,她却不在身边,这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她与他不在一条道上。
沈山河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床沿,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想象着她此刻是否也在望着同样的夜空,是否也在思念着他。他渴望能和她分享这一刻的心情,渴望她的陪伴能驱散这夜的黑暗和内心的不安。他想告诉她,虽然人生有了新的方向,但他的心依然和她紧紧相连,他会努力找到两条路的交汇点,然后陪她一起走剩下的那一段。
夜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带来一丝凉意,但沈山河却毫无察觉。他的思绪在回忆和期待中徘徊,仿佛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她的笑容,听到她的声音。但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路还很长,很长,而这些路,终要自己一步一步的去走,没有捷径,也靠不得任何人,唯一能倚靠的,只有自己的能力。
“你我之间纵有十万八千里,我即便鞭长莫及,但我可以抽打身下的马儿加快脚步。等我,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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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民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嘴里还“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九妹、九妹,可爱的妹妹……”一通瞎鸡巴乱唱,破鸭嗓子听得沈山河浑身起鸡皮疙瘩,拖过来就是一通揍。有没有富一起享先不说,哥不痛快了你就也得陪着哼哼。
王建民也不惯着他,挣脱开了,摆个拳击驾势:
“小子唉,没受过社会的毒打是吧,哥今天就代表社会教育教育你。”说罢便扑了过来。
“要毒打是吧?”
沈山河一手拔开王建民的拳头,使出家传的招式,奔着他后脑勺就呼了过去,王建民第一次碰到这种从正面攻击后脑勺的招式,被呯卧到床上,来不及起身被沈山河压上来用膝盖顶住了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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