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霸府迁至邺城尚在众人预料之中。冀州乃天下第一大州,在此另立中枢,既可远离许都朝廷,更为日后大业铺路。这些谋划,曹操早与心腹重臣商议过。
但委任曹树全权掌管冀州,却令所有人始料未及。这等信任,连宗族至亲中都唯有担任河南尹的夏侯惇曾获此殊荣。
"主公竟将冀州托付于子昭公子,这份器重更胜夏侯元让啊!"
郭嘉暗自惊叹。
却无一人敢出言反对。以曹树立下的不世之功,谁人敢有异议?
"曹树,这冀州重担,你可愿为老夫分担?"
曹操目光灼灼,殷切地望向前方的年轻将领。
"曹公待我竟如此推心置腹,简直胜过亲生骨肉!"
曹树心中感慨万千。
他不再故作谦让,干脆利落地回应:"承蒙叔父看重,有我在冀州,定当稳如磐石!"
"好!"
曹操朗声大笑,爽快下令:"打开邺城所有府库,取酒宰羊犒赏全军,今夜定要与将士们痛饮至天明!"
厅堂里爆发出震天欢呼。
这座刚经历血战的城池,转眼变成了曹军庆功的盛宴。
各地驿骑快马加鞭,将邺城陷落的消息传遍黄河两岸。
......
许昌,司空府内。
卞夫人与长子曹丕正在叙话。
"母亲向来反对三弟习武,为何这次反允他前往邺城?儿子实在不解。"
曹丕眉宇间透着困惑。
"那曹树不过是你父亲侄子,如今却因征战四方声名鹊起。"
"你们兄弟几个安居许昌,未曾替父分忧半分。"
"若再不让彰儿建功立业,只怕世人只知曹树,不识你们这些亲生骨肉了。"
卞夫人轻啜香茗,道出深意。
曹丕豁然开朗:"母亲远见!三弟骁勇善战,定能与那曹树平分秋色。"
卞夫人含笑不语。
此时曹植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
"子建怎么来得这般迟?"曹丕埋怨道。
年轻诗人气息未定:"母亲,二哥,邺城传来惊人消息!"
母子二人顿时正色。
"我刚听闻父亲已攻破邺城。"曹植急道。
"这不是喜事么?拿下冀州,我曹家如虎添翼。"卞夫人面露欣慰。
"可父亲采纳了曹树献计才破城。"
"他更率先杀入邺城,连袁尚都命丧其手!"
曹植沉重地道出关键。
卞氏与长子曹丕神色骤变,眉宇间浮现出浓重的嫌恶之情。
"竟又让此人夺得攻破邺城的首功,实在可恨!"曹丕指节发白,眼底燃烧着妒火。
更糟的是,曹植续道:"听闻父亲欲将司空府迁往冀州,竟任命他为冀州牧,兼领邺城令之职。"
"荒唐!"卞氏惊怒交加,"纵使迁府,冀州牧这等要职也该由你父亲自兼任,怎能委予那个旁支子侄?"
"邺城令亦由其统辖。"曹丕难掩震惊,"当初夏侯惇叔父也不过任河南尹,未曾兼领许都令。"
曹植叹息:"父亲对其宠信之深,实在令人费解。"
母子三人陷入愤懑的沉默。
卞氏忽问:"子文何在?难道未立寸功?"
曹植面露难色。在母亲再三追问下,方道:"兄长急于争功,率先闯入袁府,中伏后虽保全性命,却...失去一目。"
酒樽坠地,卞氏面如死灰。曹丕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喜色。
"早知如此,不该让彰儿赴邺城..."卞氏懊悔不已。
曹丕阴恻恻道:"若非为了压制曹树,子文也不会铤而走险。这笔账,该记在曹树头上。"
"曹树!"卞氏一掌击案,眼中迸出恨意。
卞氏敛去不悦神色,轻声询问:"子桓,为娘嘱你查探那曹树来历,可有眉目?"
"儿子已查得些许线索,正欲禀告母亲。"
卞氏眸光微闪,催促其速速道来。
"儿遣季重前往九江郡查访,证实其父曹庸确系曹氏远支。"
"这曹庸与其妻室,十数年前归省途中遭遇船难,与我们所知相符。"
"然据乡民所言,当年曹庸夫妇尸身皆已寻获,唯独其子下落成谜!"
曹子桓将探查所得悉数道出。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可你父亲分明说过,当年是曹庸家仆将其送至谯郡,你父亲念其乃曹氏血脉,方命族人收留?"
卞氏察觉其中蹊跷。
"此亦儿臣困惑之处。"
"按理稚子失怙,存者鲜矣。"
"怎会时隔未久,竟安然现身谯郡?"
曹丕同样疑窦丛生。
母子二人相对无言。
忽而。
曹子建目光一凛,惊道:"母亲!莫非那曹树实非我曹氏骨血,竟是冒姓顶替?"
此言既出。
卞氏与曹丕俱是身躯一震,豁然开朗,面上喜色难掩.
"母亲!"
「都给我沉住气,不许莽撞!」
卞氏一声厉喝,生生按住两个儿子的肩膀。
「曹树如今身兼冀州牧与前将军,军政大权在握,岂是寻常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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