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树也客套地回礼:"原来是子文弟弟。不在许都享福,怎么突然来前线了?"
"我是来为父亲助阵的!"曹彰昂然道,"要让世人知道,曹家年轻一辈不止兄长你能征善战,我曹彰同样能为父亲冲锋陷阵,攻城略地!"
曹树心中了然:这位堂弟分明是来跟自己抢功劳的。
他尚未开口,曹操已勃然大怒。
"砰!"
曹操重重拍案:"你有多少本事,也敢跟子昭争功?好的不学,倒学会目中无人了!你母亲在许都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这番当众训斥让曹彰彻底呆住。
"父亲竟当着众人如此斥责我...我才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曹彰满心愤懑,却敢怒不敢言。
他狠狠剜了曹树一记眼刀,灰溜溜退回队列。
"子昭,这两日袁本初已带着主力弃守邺城北撤,仅留袁尚率万余残兵驻防,你意下如何?"
曹操视线转向曹树时,眉宇间顷刻漫开毫不掩饰的信赖。
曹树轻嗤道:"袁绍不过是要在幽州另起炉灶,重修易京防线。至于袁尚——"他指尖轻叩案几,"不过是枚用来绊住咱们的弃子。"
曹操会意莞尔,目光掠过郭嘉。
这少年郎的见解,竟与帐前军议不谋而合。
"曹树,你那些襄阳炮何时能抵邺城?"
曹操话锋突转。显然对那攻城利器的威力早有耳闻。
"至多三日。"曹树话锋一转,"但据探马来报,袁绍早将邺城墙体增厚三成,此番襄阳炮怕难建奇功。"
曹操捻须沉吟:"总要试过方知,眼下除却强攻..."
"未必。"曹树嘴角掠过寒芒。
"子昭另有妙计?"曹操眼底精光乍现。
曹树戟指西北:"漳河近在咫尺。何不决堤灌城?待水浸月余,再以襄阳炮轰之,何愁城不破!"
帐中诸将闻言俱是虎躯一震。
"明公,水攻辅以火器,子昭公子此计确系万全。"郭嘉抚掌而笑。
曹仁按剑高呼:"孟德,还等什么!"
"善!"曹操拍案而起,"即刻掘堑围城,决漳河之水!"
众将战意燃作熊熊烈火。
"叔父,侄儿建议另遣奇兵夜袭漳水北岸渡口。"曹树指尖划过舆图,"尽焚袁军舟楫,断其北逃之路!"
曹操重重颔首:"便依子昭谋划行事!"
那夜,曹操的军令一颁布,八万雄师立即行动起来。
短短五天,邺城周围就筑起两丈高的壕沟。
曹军近在眼前,这样兴师动众的工程自然瞒不过袁尚的耳目。
大将军府内,灯火通明。
袁尚高坐在父亲的宝座上,俯视着审配等众多部将。
"这位置的感觉,确实令人陶醉。"他抚摸着黄金打造的椅子,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曹贼的围城工事即将完成,我们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朱桓上前一步建议道,"不如派精兵趁夜色出城破坏?"
袁尚收起得意的神情,转向审配征询意见。
审配轻捻胡须,从容不迫地分析:"曹贼筑墙不过是想困住邺城。但城后就是漳河,最多只能围三面。形势不利时,我们随时可以水路撤退。"
袁尚神色缓和,冷笑道:"说得好。既然他们困不住我们,本公子这次绝不会再派一兵一卒出城。"朱桓只得默默退回。
"不过邺城终究危险,希望父亲早日修好北面防线,我也好尽快撤离。"袁尚低声自语。
"三公子尽可放心。"审配安抚道,"我们加固过的城墙,就算曹树的投石机也无可奈何,坚守三五个月没问题。"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动了整个府邸。
"难道曹军开始攻城了?"袁尚猛地站起。
审配镇定地说:"三公子勿忧。据探子回报,曹贼的重型器械还在运输途中。若是普通投石机,不足为惧。"
袁尚这才放下心来,披甲前往城楼查看。当他登上北门时,守军已经乱作一团。
袁尚心头猛然一颤,慌忙冲上城墙。
火光映照下,城外的景象令他浑身发冷——浑浊的怒涛正咆哮着扑向邺城!
"哪来的洪水?"他嗓音发颤,指甲深深抠进墙砖。
审配面如死灰,突然狠狠捶墙:"曹操这奸贼!必是暗中掘开了漳河!"
袁尚瞳孔骤缩。
直到此刻,他才看懂城外那些沟壑的真正用途——那根本不是围城工事,而是一张引洪的死亡罗网!
"曹操!你竟毒辣至此!"袁尚一拳砸在箭垛上,碎砖硌得指节鲜血淋漓。
朱桓的声音带着哭腔:"三公子,城墙经水浸泡后根本经不起投石机......"
这话如同霹雳砸在袁尚天灵盖上。
他踉跄着倒退两步,眼底翻涌起绝望的黑色潮水。
"守不住了......再不走就是死路一条......"这个念头像毒蛇般钻进脑海,所有坚守的信念轰然崩塌。
"渡口!渡口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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