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那微弱的一丝成功,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叶不凡无穷的斗志。他深知,那仅仅是一次极其偶然、极其微弱的共鸣,距离真正掌握“蹲星伏虎”的神髓,还有着天堑般的距离。少林金刚掌的威名,岂是轻易可得?唯有以百倍汗水,千倍毅力,方能叩开这扇大门。
自此,小树林的夜晚,成了叶不凡专属的苦修场。
夜复一夜,风雨无阻。
他不再满足于“标准”,而是追求“完美融入骨血”。足尖扣地的角度,膝盖弯曲的深度,臀部内敛的幅度,肘尖后顶的力度,掌心相对的距离……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反复揣摩、调整。他如同一个苛刻的匠人,一遍遍地重复着看似简单的动作:起手、抬臂、下蹲、落掌、定桩。汗水浸透单衣,又被夜风吹干,留下白色的盐渍。双腿因长时间保持下蹲姿势而酸胀麻木,如同灌了铅,每一次站起都伴随着关节的轻微哀鸣。但他只是咬牙,稍作活动,便再次沉入那“星伏虎踞”的姿态。
内气的煎熬:这是最艰难的部分。将吐纳功法凝练出的精纯内气,转化为支撑外门刚猛掌力的“势”,如同让锋利的绣花针去撬动千斤巨石,性质迥异,格格不入。
凝气丹田的转化: 他不再追求内气的极致锋锐(凝气成刃),而是专注于将其在丹田气海中反复压缩、打磨,使其变得浑厚、沉凝、充满爆炸性的潜力,如同被地壳压制的熔岩。这个过程极其消耗心神,丹田处常感鼓胀灼热。
搬运的滞涩:意念引导这股变得“笨重”的内气,沿着督脉上行,过夹脊,冲玉枕,灌入双臂。经脉如同未曾开垦的荒原,强行通过如此浑厚沉凝的内气,带来的是撕裂般的胀痛和难以言喻的滞涩感。每一次搬运,都像在狭窄的河道中推动沉重的驳船,缓慢而痛苦。他必须全神贯注,以“断脉无形”带来的精微控制力死死锁住内气运行的轨迹,稍有不慎,便是内息紊乱,气血翻腾,痛得他眼前发黑,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息。
掌心的附着: 当内气终于艰难地抵达双掌劳宫穴时,如何让它稳定地附着于掌上,而非散逸或回流,又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初期,内气如同不受控制的野马,在掌心乱窜,难以凝聚。他只能用意念死死“按住”,如同按住两块即将弹开的磁铁。掌心劳宫穴处传来阵阵灼痛和酸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反复冲击。
借地发力的摸索:第三夜那微弱摇树的成功,让他明白了“借地发力”的关键。重心落于涌泉连线中点,臀部内敛,尾闾中正……这些要领被赋予了新的意义。他一遍遍地感受重心下沉,意念仿佛穿透鞋底,深深扎入大地深处。每一次下蹲定桩,都努力去“倾听”大地力量的反馈,去想象自身与大地连为一体,力量从脚底涌泉升起,贯通脊柱,最终传递到双掌。这个过程玄之又玄,需要极致的身体协调与意念专注。
第四夜、第五夜……效果微乎其微。当他耗尽心力,艰难地将一丝沉凝内气附着于掌,配合桩架重心下沉,朝着松树隔空推按时,最多只能让树梢最细的几片叶子微微颤抖一下,如同被微风拂过。与第三夜摇动小树相比,几乎看不到进步。巨大的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身体的疲惫、经脉的胀痛、精神的消耗,都在消磨着他的意志。
第六夜。叶不凡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路。但他骨子里的倔强不允许他放弃。他再次站定,排除所有杂念,进入状态。这一次,他不再刻意去想“搬运”、“附着”、“发力”这些步骤,而是将全部心神沉浸在“蹲星伏虎”的意境之中。
意念中,他仿佛真的化身为伏于星辰之下的巨虎。头顶是浩瀚星河,洒下清冷光辉;脚下是厚重大地,传来无穷力量。他沉腰坐马,是猛虎蓄势待发;双掌微抬,是虎爪暗藏锋芒。丹田中那浑厚的气旋,不再是需要艰难搬运的负担,而是猛虎体内蕴藏的磅礴力量源泉!
在这种近乎忘我的状态下,他完成了动作定格。意念不再强行驱使内气,而是自然地引导着丹田沉凝的“力量感”,随着重心下沉、涌泉贯地的意念,如同水到渠成般,沉甸甸地、缓慢而坚定地“流淌”向双臂,最终“沉淀”于双掌劳宫穴。
没有滞涩!没有刺痛!
一股前所未有的沉凝感充斥双掌!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稳定!
叶不凡福至心灵,喉间发出一声低沉压抑、却带着猛虎威势的闷吼:“伏!”
意念、重心、内气、桩架,在这一刻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和谐共振!
他双掌朝着七步外的碗口松树,猛地做了一个沉重无比的“按推”之势!
嗡——!
空气中响起一声沉闷的震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只见那碗口粗的松树,不再是枝叶微颤,而是整个树干猛地、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幅度之大,肉眼清晰可见!树冠上的枝叶哗啦作响,如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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