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都尉下定决心要打造攻城器械,强攻八义集。他立刻派出数支队伍,前往营地附近的山林砍伐合适的木材。然而,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遇到了麻烦。
就在砍伐队伍进入林区,准备动手的时候,异变陡生!
“嗖!嗖!嗖!”
几支冷箭毫无征兆地从密林深处射来,精准地射中了几个正在挥舞斧头的士兵!惨叫声响起,队伍顿时大乱!
“有埋伏!”
“反贼来了!”
“快跑啊!”
惊慌失措的士兵们丢下工具,抱头鼠窜,互相推搡踩踏,又造成了更多的非战斗减员。等负责警戒的军官好不容易稳住阵脚,组织人手冲进林子搜索时,袭击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具尸体和一片狼藉。
同样的事情,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反复上演。冯都尉派出的每一支砍伐队,几乎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有时是冷箭,有时是滚石,有时甚至是夜里偷偷摸到营地附近放火,烧毁已经砍伐好的木料。
周铁柱率领的外线部队,将“敌驻我扰”的战术发挥到了极致。他们不追求歼灭敌人,只以骚扰、迟滞、疲惫敌军为目的。每一次袭击都如同蚊子叮咬,虽然不致命,却让官军不胜其烦,砍伐进度极其缓慢。
冯都尉每天听着手下军官的报告,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他很快就看穿了周铁柱的意图:“哼!想用这种小把戏拖延时间?做梦!这分明是反贼的缓兵之计!他们想拖到我们粮草耗尽,不战自退!”
为了应对骚扰,冯都尉不得不调整策略。他下令,每次派出砍伐队,必须配备足够数量的、装备皮甲甚至铁甲的精锐老兵作为护卫,在伐木区域外围建立警戒线,一旦发现敌情,立刻结阵防御,驱赶敌军。
这一招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在重兵护卫下,周铁柱的袭扰部队难以靠近,砍伐工作终于能够勉强进行下去。
然而,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那些被强征来的流民和囚犯组成的队伍,本来就被官军当牛做马,干着最苦最累的活,现在又要整天提心吊胆地防备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冷箭,怨气越来越大。
“凭什么那些当兵的在后面拿着刀枪戒备,让我们在前面砍树当靶子?”
“就是!这分明是拿我们的命不当命!”
“老子不干了!再干下去,没等打仗就先被反贼射死了!”
不满的情绪在底层士兵中蔓延,消极怠工、甚至小规模的抗议时有发生。军官们弹压起来也越来越吃力。
冯都尉得知情况后,心中烦躁至极!大战在即,军心却如此不稳!他没时间也没耐心去做什么思想工作,直接采取了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杀一儆百!
他亲自带人来到闹得最凶的一支队伍前,二话不说,直接将几个带头抱怨、煽动情绪的囚犯头目抓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以“动摇军心、违抗军令”的罪名,当场斩首!
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顿时震慑住了所有心怀不满的士兵。队伍里鸦雀无声,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恐惧的眼神。
“都给本都尉听好了!”冯都尉提着滴血的刀,面目狰狞地吼道,“军令如山!谁敢再妖言惑众、消极怠战,这就是下场!不想死的,就给我老老实实砍树!攻破八义集,自有你们的好处!否则...哼!”
在冯都尉的铁血手腕下,军营里的骚动暂时被压制了下去。砍伐工作得以继续,但进度依然缓慢。士兵们是在刀尖的威逼下干活,毫无积极性可言,效率低下。
而周铁柱那边,虽然正面袭扰的难度加大,但他立刻改变了策略。他派出小股部队,远远地用弓箭骚扰,或者夜间派人偷偷破坏已经砍伐好的木料,继续给官军制造麻烦,拖延时间。
冯都尉心里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粮草消耗是一个问题,更严重的是,军心士气在不断的骚扰和高压下,正在一点点地流失。他只能不断催促,甚至亲自到工地上监督,希望能尽快造出足够的攻城器械。
一场围绕“时间”的无声较量,在八义集外围激烈地进行着。周铁柱在千方百计地拖延,冯都尉在焦头烂额地推进。而八义集寨墙内的军民,则利用这宝贵的喘息时间,日夜不停地加固工事,囤积物资,准备迎接那最终不可避免的惨烈攻城战!
陈望派出的传令兵,快马加鞭赶回了夏县县城,直奔县衙,将陈望的亲笔手令呈给了县令赵楷。
赵楷展开书信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信上,陈望以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要求他立刻将县衙大牢里的所有囚犯,以及尽可能多地强征城外的流民,全部押解到八义集前线,充作攻城的“炮灰”!
“无耻!无耻之尤!”传令兵一走,赵楷气得浑身发抖,将书信狠狠摔在地上,破口大骂,“陈望!你这个老匹夫!你架空本官,敲骨吸髓,现在还要本官去干这种丧尽天良、断子绝孙的勾当!你是怕本官死得不够快吗?!一旦本官强征流民,激起民变,第一个被撕碎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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