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庄外,“联军”大营的中军帐内,争吵声、谩骂声几乎要掀翻帐篷顶!
豪强们坚持要立刻回援县城,地主们拼命劝阻,双方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县尊和王守备在一旁,脸色铁青,却无力控制局面。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当口,帐帘猛地被掀开!几个风尘仆仆、满脸惊惶的家丁连滚爬地冲了进来,扑到各自的主人面前,带着哭腔喊道:
“老爷!不好了!县城...县城真被土匪打进来了!”
“他们...他们抢了县衙!还...还在街上贴满了标语!”
“说...说他们是‘人民军’,是替天行道!只打贪官恶霸,不伤平民百姓啊!”
“什么?!县衙被抢了?!”县尊听到这话,如同被五雷轰顶,眼前一黑,直接向后倒去!他辛辛苦苦积攒(和贪墨)的那些钱粮家当啊!
“县尊!县尊!”王守备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连忙掐人中,又灌了几口凉水。
县尊悠悠转醒,第一件事就是死死抓住那报信家丁的胳膊,声音嘶哑:“说!县衙...县衙怎么样了?!”
那家丁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道:“老...老爷...县衙...被抢空了!粮仓、库房...都...都被搬空了!他们还...还把一些带不走的粮食和杂物,堆在县衙门口,让...让老百姓随便拿...”
“噗——!”县尊听到这里,气血攻心,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眼前阵阵发黑,感觉天都塌了!自己多年的积蓄,全完了!更狠毒的是,那帮土匪竟然用他的钱粮来收买人心!这...这简直是杀人诛心啊!他要是敢事后找百姓追讨,那不就坐实了“贪官”的名头?下次土匪再来,百姓还不直接开城门迎接?!
“可恨!可恨啊!”县尊捶胸顿足,对“人民军”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而一旁的豪强们,听到家丁的详细汇报,心思却活络了起来。
“只抢了县衙?没动我们的家产?”裴员外和张员外等人对视一眼,心里反而松了口气,甚至对县尊的怀疑也打消了几分——如果县尊真和土匪勾结,土匪怎么会放过他们这些肥羊?看来,这伙土匪...目标很明确啊!
县尊强压下吐血的冲动,挣扎着站起来,声音带着一种悲愤和决绝:“诸位!都听到了吧?!这伙人,抢县衙,散钱粮,收买人心!他们已经不是土匪了!他们是反贼!是公然对抗朝廷的叛匪!”
他目光扫过众人,尤其是那些动摇的豪强:“对待叛匪,绝不能手软!今天他们敢抢县衙,明天就敢抢你们的宅院!抢你们的钱财!抢你们的妻女!他们是要彻底掀翻我们啊!”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趁他们主力在外,集中我们所有力量,以雷霆万钧之势,打下大王庄!端掉他们的老巢!然后再回师剿灭八义集的余孽!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县尊的话,带着煽动性,试图重新凝聚士气。
然而,豪强们却有自己的算盘。裴员外皱着眉头道:“县尊...话虽如此...但叛匪主力在县城附近流窜,我们若倾巢而出攻打大王庄,万一县城有失...后果不堪设想啊!依我看,不如先回师确保县城安全,再从长计议...”
“是啊!”其他豪强纷纷附和,“防守县城,总比主动进攻叛匪的据点稳妥啊!”
他们心想:土匪(叛匪)要钱,反贼要命?屁话!保住自己的老巢和家当最要紧!各村地主的死活,关我们屁事!
王守备也凑到县尊耳边,低声道:“县尊...不是卑职怯战...那叛匪...全员披甲啊!装备比咱们团练还好!在野外跟他们打...咱们这点人马,怕是...凶多吉少啊!不如先回城,依托城墙防守,更为稳妥...”
县尊看着眼前这群各怀鬼胎、畏缩不前的“盟友”,再听听王守备这丧气的话,气得浑身发抖,突然发出一阵凄凉的冷笑:
“呵呵...呵呵呵...虫豸!一群虫豸!与尔等为伍,怎能成事?!现在不趁其立足未稳,一举剿灭!难道要等他们羽翼丰满,把我们都吞了吗?!”
他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这支“联军”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和可能。剿灭大王庄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现在,他能做的,恐怕只有...尽快撤回县城,祈祷那伙“叛匪”不会立刻卷土重来,然后...想办法向上峰求援,或者...干脆找机会溜之大吉?
这场由他一手促成的“剿匪”行动,尚未正式交锋,便在内讧、猜忌和恐惧中,宣告失败。而人民军,不费一兵一卒,仅凭一场精妙的佯攻和心理战,就成功化解了一场巨大的危机,并进一步动摇了敌人的统治根基。
胜负,早已在战场之外,就已见分晓。
大王庄外,“联军”大营内的争吵,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县尊、豪强、地主三方,为了是继续围攻大王庄还是立刻回援县城,吵得不可开交,几乎要拔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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