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在枕楼与李青、夜枭一番痛饮,苏尘喝得酩酊大醉。醒来时,头痛欲裂,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客栈的硬板床上。窗外天色已是大亮。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环顾四周——夜枭果然已不见踪影,如同融入晨雾的鬼魅,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真是……” 苏尘无奈地摇摇头,心中却对夜枭的离去并不意外。此人行事向来如此,任务交接完毕,便不再停留。
他匆匆洗漱,整理好衣衫,离开客栈,朝着国宾馆方向走去。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知一夜过去,使馆那边情况如何。
然而,当他接近国宾馆时,脚步却不由得慢了下来。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馆外的守卫……似乎……变少了?!
虽然仍有士兵站岗巡逻,但人数明显比昨日稀疏了不少!那股如临大敌、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也大为缓和!士兵们的神情虽然依旧严肃,但已不见昨日的紧绷和杀气,更像是在执行例行的警戒任务。
“难道是……组织开始行动了?” 苏尘心中一动,涌起一丝希望。这效率……未免也太快了!枕楼那边昨夜才敲定方案,今日一早便初见成效?
他不敢大意,依旧选择老路,收敛气息,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翻过围墙,潜回馆内。
刚落地,便见王大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庭院中团团转,眼圈乌黑,显然是一夜未眠。一见到苏尘,王大人如同见了救星,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苏副使!你可算回来了!急煞本官了!外面……外面情况如何?可有……可有转机?”
苏尘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王大人,低声道:“大人稍安!下官昨夜……多方奔走,总算寻得一线门路!此事……已有眉目!只是……”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破财消灾,恐怕在所难免了!”
“钱财好说!钱财好说!” 王大人一听有转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要能保得平安,使团上下安然返朝,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他立刻唤来亲随,命人抬来几只沉甸甸的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玉器古玩,又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一股脑儿塞到苏尘手中,“苏副使!这些……你尽管拿去打点!不够……本官再想办法!”
苏尘看着眼前这堆积如山的财宝,心中苦笑。他拿起那叠银票,塞入怀中:“大人,银票轻便,便于携带和打点,下官收下。至于这些大宗珍宝……” 他指了指箱子,“目标太大,此刻难以运出,反而容易引人注目,横生枝节。不如……暂且封存于馆内库房,由专人看守。待事情了结,若有余裕,再行处置。下官……只取所需,余者定当如数奉还!”
王大人此刻对苏尘已是言听计从,连连点头:“全凭副使做主!全凭副使做主!只要能保平安,一切好说!”
安抚好王大人,苏尘立刻找到王津。王津倒是心宽,昨夜睡得安稳,此刻正悠闲地吃着早餐。苏尘将他拉到僻静处,将昨夜在枕楼与李青、夜枭密谈,以及“组织”介入、拆分三案、枕楼背景等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他。
王津听完,啧啧称奇,灌了一大口稀粥,抹了抹嘴,感慨道:“这真是……哪里的草都得自个长啊!谁都不容易!这枕楼……听着风光,背地里也是刀尖舔血,还得自个儿找饭吃!不容易!”
苏尘点头:“是啊!不过,有了当地组织的帮助,至少使团这边的事情,应该能尽快解决,让大家平安离开这龙潭虎穴!至于骨笛和右相那两档子事……”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就让他们组织去头疼吧!我们……从长计议,也方便许多!”
王津嘿嘿一笑,凑近低声道:“只是,这‘好处费’的事……你经手的话,嘿嘿……咱们这回程的路费,可就能宽裕不少了!别太清高,该拿的……还是要拿点!”
苏尘皱了皱眉,正色道:“师傅!此乃正事!关乎使团上下性命!岂能存此私心?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王津撇撇嘴,不以为然:“啧啧,你这趟北上,出生入死,经历多少凶险?得些好处,那是天经地义!太过清高,反而显得不近人情,容易被人排挤!官场……江湖……不都这样嘛!” 他拍了拍苏尘的肩膀,“该是你的,拿着便是!不拿白不拿!”
苏尘默然,没有立刻反驳。王津的话虽然市侩,却也道出了几分世情冷暖。他心中有些纷乱,并未表态。
当日下午,国宾馆的气氛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馆门大开,一位身着绯色官袍、面容和善的枢密院官员,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
王大人连忙率众出迎。那官员对着王大人深深一揖,语气诚恳而带着歉意:“王大人!下官奉上命前来,特向大人致歉!前夜……上京城中突有不明贼人异动,为保贵使团上下安全,枢密院与禁军商议,不得已才加派人手,加强警戒!此举实乃出于保护之心,绝无他意!若有惊扰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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