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苏尘风尘仆仆、带着一身寒意和浓重的焦糊气息,终于敲响了安平镇那家简陋客栈王津房间的门。
王津本就忧心忡忡未曾深眠,闻声立刻开门。看到苏尘苍白疲惫的脸色和身上未散的硫磺味,他心头一紧:“出了何事?!”
苏尘闪身进屋,反手关紧房门,布下一个简单的隔音禁制。他顾不上喝水,立刻将昨夜惊心动魄的经历原原本本道出:术士的垂死、冒充套话的惊险、引魂笛的真相(天狼大萨满圣物)、术士最后的疯狂自焚、以及……骨笛吸收其残魂怨念的恐怖异变!
“什么?!吸收死人魂魄?!”王津听完,饶是他见多识广、心性沉稳,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枯瘦的手掌下意识地握紧了椅背,指节发白!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这……这绝非我中原正道法门!此乃……拘魂炼魄的邪术! 这草原巫术,竟如此诡异歹毒?!” 他看向苏尘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忧虑,“此物已成大凶之器!怨念缠身,邪气深重!尘儿,你……”
“师傅,我知道!”苏尘疲惫地打断,脸上满是凝重和一丝后怕,“此物邪性,弟子亦感同身受!握之如握寒冰,心神不宁!但眼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草原巫术的奥妙,非我中原修士所能领悟。此物来历牵扯重大(天狼大萨满),其用途更是闻所未闻,我们……无从下手啊!”
就在师徒二人为这邪异骨笛忧心忡忡、一筹莫展之际——
嗡!
苏尘怀中,那枚与晏无垠联络的传信灵符突然发出了温润的微光,轻轻震动起来!
苏尘精神一振,立刻注入一丝真气激活灵符。晏无垠那带着点惫懒却又清晰的声音立刻在两人脑海中响起:
“苏小子,津老小,总算有信儿了!老夫托了几个老关系,总算摸清了!南朝使团的行踪找到了! 他们之前在朔州边界磨蹭了好些时日,像是在处理什么‘私务’(嘿嘿),现在总算重新启程北上了!脚程快的话,大概三日之内,就能抵达平安镇附近!你们赶紧准备准备,别错过了!”
信息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准!
王津与苏尘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前是苦于信息太少,如同在迷雾中摸索。现在倒好,一夜之间,两边都爆出了极其重要的信息! 一边是邪异莫测、牵扯草原顶级萨满的骨笛秘密;另一边是关乎北境大局、能接近核心的南朝使团行踪!
“这……”王津捻着胡须,眉头紧锁,“骨笛之事,太过诡异凶险,且牵扯草原顶级势力,以我们目前的能力和处境,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 贸然探究,恐怕反遭其噬!” 他看向苏尘,眼中带着询问和决断,“而且,昨夜你闹出那么大动静(术士自焚),那个小营地现在必定风声鹤唳,成了龙潭虎穴!再想靠近,无异于自投罗网!断然去不得了!”
苏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对骨笛秘密的不甘和探究欲。他明白师父的判断是正确的。眼下,骨笛是个烫手山芋,更是个解不开的死结。而南朝使团,则是他们此行最初的目标,也是目前唯一能接触到北境核心机密的途径!
“老师所言极是!”苏尘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骨笛之事,暂且封存,待日后有机会再行探究。当务之急,是立刻与使团汇合! 只有混入其中,才能解触到更高层面的信息,或许……也能为解开骨笛之谜找到一丝线索!”
“好!”王津见徒弟没有被仇恨和秘密冲昏头脑,眼中露出赞许,“事不宜迟!收拾东西,立刻出发!”
师徒二人再无犹豫。迅速收拾好简单的行囊,下楼退了客房。在镇口的骡马市,花高价买了两匹膘肥体壮的北地快马。
翻身上马,苏尘最后望了一眼远处荒原的方向——那里曾有一个充满谜团和危险的小营地。他紧了紧怀中那隔着储物袋依旧散发阴寒的骨笛,眼神复杂,随即猛地一夹马腹!
“驾!”
两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安平镇破败的镇门,踏着清晨微凉的薄雾和尘土,朝着晏无垠指示的、使团北上的方向,疾驰而去!将那个燃烧着秘密与死亡的小小营盘,连同其背后深不可测的草原阴影,暂时抛在了身后。前方的目标,是那承载着南朝使命、也隐藏着北境风云的使团车队。
一日疾驰,终于在黄昏时分,远远望见了前方官道上蜿蜒如长蛇的车队旌旗。烟尘之中,护卫骑兵的甲胄在夕阳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
苏尘凭着记忆,策马直奔记忆中诸葛明那辆低调却内藏玄机的马车位置。然而,当他勒马停在那片区域时,却发现那辆熟悉的马车连同其专属护卫竟不见踪影!只有几辆装载物资的普通马车停在那里。
“怎么回事?”王津驱马赶上,低声问道。
苏尘心中微沉,拦住一位正指挥士兵扎营的队官。那队官正是北上途中见过苏尘几面的那位,此刻正忙得满头大汗,见是苏尘,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是你?你又来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