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殿沉重的大门在身后轰然合拢,隔绝了那浅红光晕残留的最后一抹余霞。春日晌午的阳光泼洒下来,带着久违的暖意,刺得王尘微眯起眼,也拂去了几分试炼带来的沉凝。
他刚松了口气,脚步还未迈出石阶范围,一个眼熟的身影已抱着小山高的行李包裹,风风火火地穿过廊柱奔了过来。
来人正是那位初来厚土宗、在荒僻管事发配处接待他的中年管事!脸上依旧是那副收钱时爱搭不理、眼下却因新贵诞生而挤出了几分生硬笑意的表情(标签 后勤管事·脸盲·唯利是从)。
王尘心头一凛,下意识侧过脸,试图用那颗碍眼的“贵痣”和两撇滑稽假须遮掩一二。但管事的目光扫过他,却毫无波澜,仿佛眼前这张贴着奇怪标志的脸孔与记忆中那个灰扑扑的小派弟子毫无关联——也不知是真的贵人多忘事,还是当日收那点微薄学费时,压根就没用正眼多瞧他一下。
“恭喜啊王尘老弟!恭喜!浅红上品!名列前茅啊!”管事的声音带着几分夸张的热络,一叠声的道喜,手臂上沉甸甸的包裹径直塞进王尘怀里,“这是入学配套!新校服两套(面料明显更好)、洗沐用具、修炼用粗瓷瓶两副、打坐蒲团一只、《厚土经(新编)》一册、《厚土基础拳掌概要》一册,还有……”他压低声音,带着点“你懂的”笑意,“玄字叁舍的钥匙一把!”
他用力拍了拍王尘的肩膀,眼中不掩羡慕:“老弟前途无量!住进玄字楼,可是真登堂入室了!那比山脚边的荒……咳,强了不止百倍!好生修炼!”交代完,管事像完成了一桩重大交易,堆着笑转向不远处另一个刚刚被评了蓝光的弟子,脸上的笑容迅速降温,换上了公事公办的敷衍。
抱着满怀崭新的“家当”,王尘(苏尘)望着管事离去的背影,再低头看看怀中质地优良的玄铁钥匙上那清晰的“玄叁”字样,心中百味杂陈。一个月前还住在荒字楼那霉湿库房里,今日便以“浅红上品”的新生王尘身份,跻身宗门主流弟子所在的玄字楼!仅仅一个名次的改变,待遇便是云泥之别。世间冷暖,莫过于此。
刚收拾心情,准备挤出人群去寻王津报喜,几道更具压迫感的身影便迅速围拢上来。是几位先前在考场上见过的传功老师,个个眼冒精光(标签 武学师傅·抢人大战开始)!
“王尘师侄!老夫观你根基扎实,身法步法尤有独到之处!正合我这一脉的‘游身掌’!拜入老夫门下,包你……”一个干瘦老者抢先开口。
“胡说什么老杨头!你那掌法软绵绵的!王师侄硬功卓绝!一看就是练我‘崩山劲’的好苗子!”另一个壮实如铁塔的师傅立即打断。
“根基好就更该专精内养!我厚土心法……”第三人挤入。
一时间唾沫横飞,争抢不下。而人群中心的主角萧辰那边,更是人头攒动,七八位身份更高的老师傅簇拥着,开出各种诱人条件。
直到一声略带威严的咳嗽响起。
“肃静!”
人群分开,一位身着墨青长老袍、面色古井无波的老者缓步走来(教导主任)。目光如电扫过场中众师傅,那几人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争执声戛然而止。
老者(教导主任)目光在王尘和远处的萧辰身上停留片刻,脸上那古板的神情缓和下来,露出几分罕有的和煦笑意:
“诸位爱才之心,老夫理解。然,”他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本届浅红上品王尘、红芒上品萧辰,根基与潜力皆远超常格,已非寻常外室班教导所能匹配。宗门已决议,为其二人单独设立‘培元班’,延请诸位长老亲自轮值指点,倾注上等资源,以助其早日触摸炼体极致,冲击气境关隘!”
话音落,场中一片哗然!羡慕嫉妒的目光如同针刺般从四面八方投来。那些争抢的传功师傅也面面相觑,眼中虽有遗憾,却也知晓这已非他们能觊觎的英才。
“两位,”教导主任看向王尘和萧辰,“暂且休息两日,具体安排与导师名录,不日即会下达至玄字楼。望勤勉用功,莫负宗门期望!” 语气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期许。
一番流程折腾下来,王尘终于挤出喧闹的“录取现场”,额角已有薄汗。
道旁老槐树下,王津斜靠着树干,酒葫芦悬在嘴边,浑浊的眼睛却早已精准地锁定了挤出来的人影。他一个箭步上前,劈头就问:“如何?”
王尘一拱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与傲然:“幸不辱命。第二名,玄字楼,培元班。”
“好!”王津眼中精光爆射!那点酒意瞬间蒸发无踪,竟真的一蹦三高(他平时可懒得动),枯瘦的手掌用力拍在王尘肩上,“哈哈!好小子!我就说你这条野龙搁不进浅池里!玄字楼!好地方!走,带路!快去看看!”
师徒二人边走边聊。山路回转间,王尘简略说了淘汰赛“技术性”落败混名次,和利用规则缝隙成功伪装进入最终测试的经过。王津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灌口酒,啧啧赞叹,直夸那点子歪得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