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如同冰冷的手攥紧心脏,耳畔是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苏尘的身体在翻腾的云雾中急速下坠,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奇遇……一定要是奇遇!” 这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他竭力回忆王津的叮嘱,拼命调整姿势护住要害,同时将感知沉入“数据之海”,疯狂捕捉四周活跃的“规则缝隙”!他“看”到,在这急速下坠的轨迹周围,空间呈现诡异的扭曲,如同被无形之手揉皱的纸张,充满了不稳定的波动——巨大的规则缝隙带!
“就是这里!”苏尘眼中精光一闪,鼓起全部精神力,如同最坚韧的藤蔓,狠狠扎向其中一处扭曲最为剧烈的“空洞”!
嗡!
一股奇异的浮力骤然传来!仿佛撞入了一张无形的、极富弹性的巨网!下坠的速度诡异地缓了一瞬!就是这一瞬,让他成功找到了下方一片坡度较缓、植被相对茂密的区域!
噗通——哗啦!
苏尘的身体狠狠砸入一片厚实的、散发着腐败气息的灌木丛中。剧烈的撞击和摩擦带来刺骨的疼痛,但他强忍着没有昏厥。活着!成功着陆了!
他挣扎着从泥泞湿滑的灌木中爬起,浑身酸痛,衣衫褴褛,多处擦伤渗出血迹,但好在筋骨未断,性命无虞!他抬头望去,头顶是壁立千仞、雾气翻滚的悬崖绝壁,自己已然身处不知多深的谷底。
环顾四周,这里的环境诡异得超乎想象。光线昏暗,并非仅因深谷,而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粘稠的、仿佛液态般的暗淡光芒。四周生长着色泽妖异、形态扭曲的植物,散发着说不出的腥甜气息。远处传来水流声,却沉重滞涩,如同粘稠的油在流动。整个山谷寂静得可怕,唯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清晰可闻。
“这地方……规则果然混乱不堪!”苏尘敏锐感知到,此处的“数据之海”狂暴混乱,“缝隙”如同水泡般随处可见、生灭不息,比悬崖上方密集了百倍不止!
他忍着伤痛,循着唯一像样的小径,步履蹒跚地向深处探索。没走多远,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奇异的光景映入眼帘!
只见前方较为开阔的空地上,竟然真的有一个巨大的、由某种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奇异藤蔓围成的……鸡圈?!
鸡圈占地颇广,但“鸡”却非同寻常!里面豢养的并非家禽,而是一些体型怪异、气息凶戾的鸟类妖兽!有通体覆满冰晶鳞片、利爪闪烁寒光的隼鸟;有羽毛赤红如火、尾翎如同烈焰刀锋的怪雀;甚至有头顶独角、双翼生着骨刺的凶禽!它们虽被困在圈中,但眼神冰冷凶戾,彼此争斗不休,羽毛与寒冰火星四溅,显然都不是善茬!
而在这奇诡的“鸡圈”旁,立着一个歪歪斜斜、同样由幽蓝藤蔓搭建的棚子。棚下,一个身形枯瘦矮小、穿着破烂灰布麻衣、须发皆白且胡乱纠结的老者,正背对着苏尘,专心致志地用一把破柴刀削着手中一段枯枝,口中还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
这景象与想象中的“世外高人”、“仙风道骨”大相径庭!
苏尘心中惊疑不定,但还是按捺住激动,强撑着走上前,抱拳躬身,恭敬行了一礼:“晚辈苏尘,不慎坠崖,误入前辈宝地,打扰之处,万望海涵!”
那哼唱小调的怪调戛然而止。
老者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布满深刻皱纹、如同风干树皮般的脸映入苏尘眼帘。他须发皆白,几乎将整张脸都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小小的、却异常明亮锐利的眼睛,在乱发后闪着浑浊却精明如鼠的光芒。他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苏尘,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破烂货。
“啧……”老者咂了咂没剩几颗牙的嘴,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哪儿掉下来的小崽子?灰头土脸,跟泥里打过滚似的。扰了老子的清静!”
那口气,哪有半分得道高人的风范?倒像个脾气古怪、愤世嫉俗的老农。
苏尘心念电转,既然是奇遇,个性古怪也没什么,于是姿态放得更低:“晚辈确实狼狈。坠崖保命,已是万幸。此谷灵气……呃,颇为特异,前辈竟能安居于此,豢养如此神骏灵……灵禽(他看着那些凶禽,艰难地找了个词),实在令晚辈钦佩!” (策略:示弱、惊叹环境、抬高对方)
“灵禽?”老者似乎被这个词逗乐了,嗤笑一声,露出一口残缺的黄牙,用手中刚刚削好的小棍指着鸡圈,“就这些整天打架斗殴、争食抢窝的扁毛畜生?也配称灵禽?老子是让它们给我下蛋吃的!” (强调“鸡”的日常属性)
“下蛋?”苏尘懵了。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凶禽会……下蛋?
“不然呢?”老者翻了翻眼皮,浑浊的小眼睛里满是不耐烦,“鸡圈里的鸡不下蛋,养它们干嘛?看它们打架吗?” 他忽然像想到什么,浑浊的眼睛亮了亮,看着苏尘舔了舔嘴唇,“小子,你会养鸡不?喂食、打扫鸡窝、拾蛋、不让它们打架?”
苏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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