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进来吧。"他随意挥手。
糜竺领命退出。
郭嘉转头对夏侯渊低语:"看来孙坚未起疑心,今日便可启程复命。"
"是否即刻动身?"
郭嘉摇头:"待使者离去后再作辞别。"
堂外忽然传来通报:"孙坚军使者到!"
陶谦抬眼望向门口,笑容却突然僵住。当看清来人时,他瞪大双眼,失声道:"秦鸣?"
侍立一旁的赵昱满脸错愕。
只见糜竺引着一位挺拔青年入内,那人拱手笑道:"秦鸣见过陶使君。"
赵昱浑身一震。孙坚竟派军师亲自前来?
后堂的郭嘉与夏侯渊同样面色骤变。区区回礼之事,何须秦鸣亲自出马?
(【铜器坠地的脆响陡然划破后堂寂静。
秦鸣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故作讶异地侧耳:"奇了,使君府上莫非有夜猫子闯进来了?"
陶谦的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
去年讨董时并肩作战的旧谊,此刻却化作喉间鲠刺。他勉强扯动嘴角,却见身旁赵昱额角已沁出细汗,官袍下的身躯绷得僵直。
后堂雕花屏风后,夏侯渊方天画戟的锋刃在阴影中轻颤。郭嘉的羽扇悬在半空,方才那声"哐当"正从他指尖溜走——这位算无遗策的谋士,头回尝到棋子脱控的滋味。
"刺史府戒备森严,哪来的鼠辈?"糜竺皱眉掸了掸锦袍。这无心之言却似惊雷炸在梁上,郭嘉的扇骨"咔"地掐进掌心。
秦鸣顺势抬眸望向房梁,恍然击掌:"不是走兽,难不成是..."话音戛然而止,转而向陶谦深施一礼:"下官途经徐州,特来拜会使君。"忽又蹙眉凑近,"您唇色怎这般苍白?"
陶谦被这刀锋般的关怀刺得后退半步,官靴碾过地上未散的铜器余音。他终是挤出三分笑纹:"贤侄说笑了!老朽只是..."青瓷盏中的茶汤忽然泛起涟漪,"只是念起虎牢关的雪,晃了神。"
“子若为何不提前知会一声?若早告知,老夫必当派人相迎!”
陶谦言语间不着痕迹地瞥了糜竺一眼,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愠怒,直叫糜竺一头雾水。
秦鸣见状,立即拱手笑道:
“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许久未见陶公,想给您一个惊喜,这才未加通报。子仲兄起初还不同意,但念在我远道而来,不好推辞,这才勉强应允。”
——糜竺既替他解围,他便不能让对方独自担责。横竖都是扮恶人,这角色不如由他一肩扛下!
糜竺闻言更是一愣:
“我何时反对了?分明乐意之至!”
他满眼困惑地望向秦鸣,却见对方已转向陶谦。此刻陶谦的目光也正落在秦鸣身上,神色复杂难辨。
若论孙坚军中他最不愿见到谁,秦鸣当居首位——即便孙坚亲至,带来的震动也不及此人!
当年秦鸣凭空现世,已令各路诸侯印象深刻;此后短短一年间,他助孙坚击溃陈温、陆康,平定江东,更剿灭袁术……这般手段,岂是凡人所能及?
如今他突然到访,必有深意!
思及此,陶谦强挤笑容道:“子若这份‘惊喜’,可真是让老夫措手不及!”
“陶公素来好客,”秦鸣笑意更浓,“能再见您,在下亦是欣喜难抑。”
说着,他目光移向陶谦身后,意味深长道:“观陶公神色,方才莫非在会客?若因此扰了正事,倒是在下唐突了。”
“会客?”糜竺闻言一怔——方才入内时,厅中分明空无他人。
此问令陶谦心头一沉。秦鸣分明在逼后堂的曹操使者现身。若郭嘉此刻走出,他与曹操结盟之事恐将败露!
若说陶谦不曾会客,这般搪塞之词岂能瞒过秦鸣这等精明之人?霎时间,陶谦便陷入进退维谷之境。
后堂的郭嘉闻声暗叹。早知秦鸣难缠,却未料此人竟如此锋芒毕露!此刻他面临两个选择:其一坦然而出,其二抽身离去。然无论何者,终须直面秦鸣——若此刻退避,即便回禀曹操,亦难保与陶谦之盟约无虞。此人既突至此,必已察觉端倪,此行分明为毁约而来!
"棘手!"郭嘉对秦鸣再生此念。不待陶谦应答,他已整衣而出:"素闻孙将军帐下有位明察秋毫的秦先生,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说罢拱手作揖:"在下颍川郭奉孝,见过先生。"
见郭嘉现身,夏侯渊与李整亦紧随其后。三人突现令糜竺悚然:后堂竟真藏有宾客?陶谦方才确在密会?更令他惊骇的是,这位新结识的年轻人如何洞悉玄机?
"郭嘉?"秦鸣眸中精光闪动。未料自身引发的变数,竟使这位谋士提早出山。他含笑应道:"郭先生大名,秦鸣亦素有耳闻。听闻先生新投曹公麾下,怎会现身徐州?"
郭嘉从容接招:"巧得很,在下与先生同为使者而来。"不待回应便反守为攻:"适才听闻先生此行为回礼而至?"特将"回礼"二字咬得极重。既联盟之事难掩,不如先坐实对方来意——毕竟秦鸣入府时,确以回礼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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