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深处,暂时安全的洞窟内,气氛却并未轻松多少。天剑宗幸存弟子们各自处理伤势,默默调息,但目光却时不时瞥向角落里的凤璃,复杂难明。混沌至宝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他们心中激荡起巨大的波澜。
萧辰盘坐在靠近洞口的位置,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灵觉全开,时刻警惕着内外动静。他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凤璃身怀重宝的消息一旦彻底传开,必将引来无穷祸患。眼下虽暂时镇住了同门,但难保有人心生异念。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墨老捧着几个粗糙的石碗和一些干瘪的、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块茎食物蹒跚走来,脸上带着卑微而讨好的笑容:“仙子,诸位道友,洞内贫瘠,只有这些‘地薯’和清水,聊以果腹,还望勿要嫌弃。”
众人看着那些毫无灵气、甚至有些硌牙的食物,心中凄然。想他们身为天剑宗内门弟子,平日何曾吃过这等凡俗之物?但此刻形势比人强,只能默默接过,艰难吞咽。
凤璃接过一碗清水,轻声问道:“墨老,您之前所言玄渊宗、大劫、诅咒……能否再详细告知?我等对此地一无所知,心中实在不安。”
墨老闻言,脸上露出追忆与悲怆之色。他叹了口气,在凤璃对面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浑浊的目光望向洞顶,仿佛穿透了万载时光。
“玄渊宗……在万年前,乃是此界一方霸主,宗内大能辈出,甚至传闻有触摸仙道的祖师存在。”他的声音带着无限向往与感慨,“宗门鼎盛时期,掌控着包括这‘玄渊古境’在内的三处洞天福地,弟子门人数以十万计。”
“那……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一名弟子忍不住问道。
墨老脸上浮现深深的恐惧,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劫’……没人知道那场大劫源自何处,只知道那一天,天穹碎裂,黑色的火焰与污秽的血雨倾盆而下,伴随着无数扭曲、不可名状的恐怖魔物降临世间。”
“它们并非生灵,更像是一种纯粹的‘毁灭’与‘诅咒’的聚合体。所过之处,灵气被污染,生灵化为脓血,大地失去生机。玄渊宗首当其冲……护宗大阵仅仅支撑了三天便宣告破碎……”老者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场噩梦之中,“无数弟子长老战死,他们的怨念与死气,混合着那些魔物带来的诅咒,沉淀下来,化作了如今弥漫古境的‘死寂之气’。”
“宗内顶尖大能们拼死反击,甚至动用了镇宗至宝,才勉强将大部分魔物逼回天裂之处,并以生命为代价将其封印。但古境核心已彻底被污染,化为人间鬼域。而那些战死者的怨念、魔物残留的诅咒,便形成了那种侵蚀生命本源、断绝仙路的恶毒力量,笼罩了整个核心区域,并逐渐向外扩散……我等留守后裔,世代承受,无人能逃。”
众人听得心神震撼,仿佛看到了一幅万年前仙宗覆灭、天地同悲的惨烈画卷。那场所谓的“大劫”,竟是如此恐怖。
“绝天地通……又是什么意思?”萧辰沉声问道。
“那是大劫的后续。”墨老苦涩道,“据说,为了阻止劫难蔓延至整个修真界,幸存的上古大能们联手,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强行斩断了此界与更高层次位面以及诸多古路秘境的联系,使得飞升无门,许多上古传承也因此断绝。外界灵气也因此逐渐衰败,不复上古盛况。玄渊古境,则被彻底封闭遗忘,成为了如今的‘遗冢’。”
山洞内一片寂静,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这些秘辛,早已湮灭在时间长河中,如今听闻,只觉沉重无比。
凤璃沉吟片刻,问道:“墨老,您之前提到的预言和混沌至宝……”
墨老精神一振,看向凤璃的目光充满了炽热:“那是玄渊宗最后一位擅卜算的太上长老,在以身殉道封印天裂之前,燃烧生命推演出的最后箴言。大意是:万载之后,混沌重现,源力执掌者将循古逆阵而至,涤荡污秽,重定古境乾坤,为遗民带来一线生机!”
他激动地看着凤璃:“仙子身负混沌源力,又能启动古逆阵,定然就是预言中人!求仙子……”
凤璃打断了他:“前辈,并非晚辈推辞。只是晚辈修为低微,仅凭一丝微末之力,如何能涤荡这万载污秽,对抗那恐怖诅咒?更何况,古境核心区域想必危险重重。”
墨老急忙道:“仙子有所不知!混沌源力乃万气之源,至高至上,正是那死寂之气与诅咒本源的克星!修为不足或可慢慢提升,但唯有源力,才是关键!而且……”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道:“据典籍零星记载,古境核心的封印之地,似乎留有宗门最后的传承和那件镇宗至宝的线索!若能得之,或许……或许真有逆转乾坤之可能!”
传承?至宝?众人心中又是一动。一个上古霸宗的最后遗产,其价值无法估量!
但凤璃却异常冷静。诱惑越大,往往意味着危险越大。那核心区域,连上古大能都陨落其中,诅咒弥漫,魔物或许并未彻底消灭,岂是她一个筑基修士能觊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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