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只见那虞候慌慌张张走出来,说道:“先把银子给我!乐和已经叫出来了,正在耳房里等着呢。”戴宗将银子交给虞候,虞候领着燕青来到耳房,乐和早已在此等候,虞候催促道:“你们快些说话,说完赶紧走,免得惹人怀疑。”燕青道:“我和戴宗已经定下计策,今晚便救你们出去。”乐和道:“他们把我们关在后花园,墙高难攀,连折花的梯子都藏了起来,如何逃得出去?”燕青道:“靠墙那边可有树木?”乐和道:“靠墙一侧,都是大柳树,枝叶繁茂。”燕青道:“今晚四更天,你只需听我咳嗽为号。我会从墙外扔过两条绳索,你便将绳索绑在相近的柳树上,务必绞紧拴牢。我们在墙外扯住绳索,你们二人顺着绳索爬出来即可。切记,四更天行动,万不可失误。”虞侯道:“你们说完了没有?快些走吧,免得节外生枝。”乐和回到后花园告知了萧让,燕青、戴宗二人上街买了两条粗绳索,藏在身上。四更天,夜色深沉,燕青与戴宗以咳嗽为号,墙内也传来一声咳嗽,内外双方心领神会。燕青将绳索扔过墙去,里面拴牢后,二人在外拽住绳头,只见乐和先顺着绳索爬了出来,萧让也紧随其后,四人回客店收拾了行李,直奔梁山泊而去。
次日清晨,高太尉府中照例送饭给萧让和乐和,却发现房中空空如也,柳树边拴着两条粗绳索,二人显然翻墙逃走了,老都管连忙向高俅禀报。徽宗又突然要早朝,隐瞒军情的事显然已经败露,高俅只得推病不出,闭门谢客。是日早朝,徽宗端坐于龙椅之上,问道:“今日文武百官可都到齐了?”殿头官奏道:“回禀陛下,高太尉因病未至。”徽宗又问童贯:“童枢密,你去年统率十万大军,亲为招讨,征进梁山泊,结果如何?”童贯慌忙跪下,奏道:“陛下,臣去年统率大军征伐梁山,虽尽心竭力,奈何天气炎热,军士水土不服,患病者十之二三。臣见军马疲惫,不得已暂且收兵回营,操练休整。御林军途中因中暑等原因,损失大半。后来虽蒙陛下降诏招安,但贼人气焰嚣张,未肯归顺。及至高太尉率戈船进征,亦因病中途而返。”徽宗勃然大怒,喝道:“你这不才奸佞之臣!竟敢隐瞒军情,致使王师败绩,国威受损!去年你统兵征伐梁山泊,为何只打了两阵,便被敌军杀得片甲不留?高俅那厮更是耗费州郡钱粮,折损兵船军马,自己还被敌军活捉上山。宋江等人以礼放还,此等大辱君命之事,岂不为天下人所耻笑!寡人闻宋江等人不侵州府,不掠百姓,只待招安,为国出力。皆是尔等嫉贤妒能,蒙蔽圣听,致使下情不能上达!你身为枢密使,掌管军国大事,难道不自感惭愧吗?”徽宗挥袖喝退童贯,却又说道:“本欲拿你问罪以谢天下,姑且留待日后!”童贯满面羞惭,默默退至一旁,不敢再言。徽宗叫来翰林学士,道:“为寡人亲修丹诏,差大臣前往梁山泊,招抚宋江等人归顺。”宿太尉道:“臣虽不才,愿往一遭,为陛下分忧。”徽宗闻言大喜,亲自提笔书写丹诏,命库藏官取出金牌三十六面、银牌七十二面、红锦三十六匹、绿锦七十二匹、黄封御酒一百八瓶、金字招安御旗一面,限次日启程。
话说燕青、戴宗、萧让、乐和四人,连夜疾行回到梁山泊,径直来到忠义堂上,将事情详细禀告了宋江和其他头领。燕青道:“哥哥,宿太尉特意叮嘱,招安之事非同小可,朝廷虽有诚意,但招安之时梁山务必谨慎行事,绝不可出半点差错。太尉还望哥哥好生约束众兄弟,切莫节外生枝,以免误了大事。”宋江听罢,点头道:“宿太尉所言极是,此事关系梁山上下前程,我自当谨慎行事。”吴用道:“此次招安之事,虽险象环生,但既然有御笔赦书在手,想必已成定局。依我之见,好消息不日便会传来。”宋江又命人焚起好香,取出九天玄女课,亲自对着天空虔诚祈祷,卜得一卦,竟是上上大吉之兆。宋江大喜,道:“此卦大吉,天意如此,招安之事必成!”转头吩咐戴宗和燕青:“二位兄弟,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你们再辛苦一趟,前去探听朝廷动向,务必尽快回报,以便我等早作准备。”二人数日后赶回山寨,直奔忠义堂,燕青道:“哥哥,朝廷派的宿太尉一行已近济州,不日便可抵达。”宋江大喜,道:“好!天佑梁山,众兄弟的苦日子总算是到头了!”
且说济州太守张叔夜设宴为宿太尉接风洗尘。席间,张叔夜举杯敬道:“太尉此次奉旨前来,实乃济州之幸,梁山泊之福。朝廷此前两次招安,皆因人选不当,未能成事,反误了国家大事。此次太尉亲临,定能一举成功,为国家立下大功。”宿太尉回敬道:“太守所言极是。天子近日听闻梁山泊一伙人以义气为重,不侵州郡,不伤良民,专一替天行道,心中甚慰。因此,特派我前来,携天子御笔亲书的丹诏,以及敕赐的金牌三十六面、银牌七十二面、红锦三十六匹、绿锦七十二匹、黄封御酒一百八瓶、表里二十四匹等物,前来招安。只是不知这些礼物是否过于轻薄,能否显我朝廷诚意?”张叔夜道:“太尉多虑了。这一伙人,虽落草为寇,却并非贪图财物之辈。他们所图者,乃是忠义报国,扬名后世。若太尉能早些前来,也不至于让国家损兵折将,虚耗钱粮。如今这一伙义士若能归降,定能为朝廷建功立业,平定四方。”宿太尉道:“太守所言极是。我在此专等,有劳太守亲自前往山寨报知,让他们准备迎接招安事宜。”张叔夜道:“太尉放心,下官明日一早便亲自前往梁山泊,传达朝廷旨意,定不负太尉所托。”宿太尉道:“有劳太守,此事若成,皆赖太守之力。”张叔夜道:“太尉言重了,此乃下官分内之事,定当竭尽全力,以报朝廷恩德。”二人举杯共饮,招安之事似已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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