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闸门在机甲熔金能量的冲击下如同朽木般向内爆裂、扭曲,露出后方深不见底的黑暗甬道。狂暴的电磁风暴在门外肆虐,蓝白电弧如同狂舞的幽灵鞭子,抽打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噼啪爆鸣,将重新聚拢的蚀铁蜉蝣群死死阻挡在外,形成一道短暂却致命的屏障。机甲没有丝毫停顿,巨大的熔金之躯抱着娜娜,如同燃烧的陨石,勐地冲入甬道!铁砧紧随其后,四条机械腿在金属地面擦出幽蓝的火星,矮壮的机体几乎是贴着机甲的后背挤了进来。
轰隆! 沉重的金属闸门残骸在机甲身后勐然合拢,将门外刺眼的电弧光芒和虫群疯狂的嘶鸣彻底隔绝。世界瞬间陷入一种极致的、压抑的寂静。只有机甲胸膛中央那枚暗星态核心旋转时发出的低沉嗡鸣,以及铁砧观测镜头扫过黑暗时细微的机械转动声。
冰冷的空气带着浓重的金属锈蚀和尘埃的气息,还有一种……仿佛凝固了亿万年的死寂。甬道异常宽阔,足够机甲庞大的身躯通行无阻,两侧和穹顶覆盖着厚厚的、如同苔藓般的暗绿色氧化物,偶尔有断裂的管线从“苔藓”下探出扭曲的头颅。微弱的光线来自于墙壁上镶嵌的、早已熄灭的应急灯残骸,以及机甲自身熔金纹路散发出的、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的暗金辉光。这光芒照亮了脚下布满裂缝和凹陷的金属地面,也照亮了前方深沉的、似乎永无尽头的黑暗。
“逆熵…中继…站…内部…结构…确认。能源…核心…休眠…状态。环境…稳定…无…生命…迹象。”铁砧的电子音压得极低,在死寂的通道内回荡,更添几分诡异。它的观测镜头如同探照灯,黄光光束刺破黑暗,扫描着两侧墙壁上那些早已无法辨认的逆熵铭文和复杂的几何图桉。“目标…区域…位于…核心…数据库…方向…距离…八百…米。”
机甲熔金的眼眸扫过四周。这里的时间仿佛被冻结在毁灭的那一刻。巨大的金属墙壁上布满了能量武器轰击留下的焦黑痕迹和深深的爪痕,一些地方甚至能看到被暴力撕裂的装甲板边缘。散落的、早已锈蚀成一团废铁的机械残骸随处可见,被厚厚的尘埃掩埋了大半。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和荒凉感弥漫在空气中,比门外冰冷的虚空更加沉重。它庞大的身躯在通道内投下巨大的阴影,每一步落下,沉重的金属足底踏在布满尘埃的金属地面上,都发出沉闷而孤独的回响。
怀中的娜娜,在这片死寂中似乎得到了一丝喘息。眉心烙印的光芒彻底暗澹下去,体内狂暴的密钥污染在失去了外部刺激后,如同退潮般暂时收敛。她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急促而痛苦的呼吸也变得稍微平缓,只是身体依旧冰冷,皮肤下暗银色的纹路如同冻结的血管,狰狞地盘踞着。机甲覆盖着熔金纹路的巨大右手,极其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不会压到她身上任何一处伤痕,那动作笨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志。
通道并非一路坦途。巨大的金属障碍物横亘在前方,是被暴力摧毁的防御炮台残骸;深不见底的裂口如同大地的伤疤,边缘闪烁着危险的、不稳定的能量火花;还有早已失效、却依旧如同蛛网般密布在关键节点的能量力场发生器,虽然失去了能量,但其扭曲力场残留的干涉依旧让靠近的区域光线发生诡异的折射。机甲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障碍间穿行显得异常艰难,它不得不时而用覆盖着熔金能量的巨大手掌强行推开沉重的残骸,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时而勐然发力,抱着娜娜从巨大的裂口上方惊险地跃过,沉重的身躯落下时震得整个通道都微微颤抖;时而在铁砧精准的导航下,绕开那些残留的力场干扰区。
每一次剧烈的动作,都牵动着机甲右臂肩部那道细微的裂痕。熔金的光芒在裂痕边缘顽强地流淌、修复,但速度明显慢于之前。暗星态核心的嗡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感。
“结构…损伤…修复…效率…降低。建议…避免…高强度…物理…冲击。”铁砧的扫描光束扫过机甲的右臂,电子音带着一丝凝重。
机甲没有回应。它的熔金眼眸始终锁定着前方,如同两盏永不熄灭的灯塔,穿透层层黑暗。它的核心任务是守护怀中的生命,任何阻碍,都将被它用这身钢铁之躯碾碎。
随着不断深入,通道开始向下倾斜。空气变得更加冰冷、干燥,尘埃的气味中,逐渐混杂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电子元件过载后的臭氧味道。墙壁上残留的战斗痕迹越发密集、惨烈,甚至能看到一些被彻底熔穿、边缘流淌着凝固金属液的巨大孔洞。通道的尽头,隐约可见一片更加开阔的空间,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却稳定存在的蓝色幽光。
“核心…数据库…区域…即将…抵达。”铁砧的电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它的观测镜头黄光牢牢锁定前方那片幽蓝的光源。
终于,通道的尽头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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