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2025年10月17日,13:38。
黑雨冲刷着我掌心焦糊的伤口,三颗带血的牙齿硌在指间。
穿过垃圾山隘口时,四道枪口幽光已在锈蚀的广告牌后亮起。
“杂种!给疤脸偿命!”电磁枪管充能的蜂鸣撕裂雨幕。
当子弹撕裂肋骨的瞬间,我抓住滚烫的枪口——
不是求生,而是啃噬。吞下他灵魂时,我看见了星空尽头燃烧的琉璃巨舰。
酸雨冰冷,无情地冲刷着锈城贫民窟纵横交错的钢铁坟场。林烬的身影在倾倒的集装箱、报废的悬浮车骨架和堆积如山的工业废料间快速穿行,像一道紧贴地面移动的阴影。他破烂的靴子踏在混合着机油、腐水和化学沉淀物的泥泞里,每一步都溅起污浊的水花,却又诡异地没有发出多少声响,仿佛连脚步声都被这吃人的地方吞没了。
左手掌心缠着的布条早已被雨水和渗出的血水浸透,每一次握紧,掌心深处那股诡异的胀痛就尖锐一分,如同有活物在焦黑的皮肉下啃噬骨髓。三颗冰冷坚硬、带着血腥气的臼齿,被他死死攥在右手掌心,坚硬的棱角几乎要嵌进肉里。这是他通往“渡鸦黑市”的门票,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或许能换到真正救妹妹命的药的机会。
时间紧迫得像勒在脖子上的绞索。13点38分。距离源力风暴橙色预警发布已经过去近十分钟,贫民窟深处零星的惨叫和枪声正在变得稀疏。治安队那些鬣狗在风暴真正降临前,会像蟑螂一样躲回他们的巢穴。这是穿越这片死亡地带唯一的、稍纵即逝的窗口。
远处,垃圾场边缘隐约浮现出一片更加扭曲、混乱的建筑轮廓,那是依附在巨大废弃净化塔基座下形成的畸形聚居区——“渡鸦”巢穴。那里是法外之地,是绝望者和亡命徒的最后集市。空气中弥漫的腐锈气息里,似乎已经开始掺杂一丝若有若无的劣质燃料燃烧的刺鼻味道和人声的嘈杂。
快了。
林烬再次提速,前面就是最后一道天然屏障——由无数巨大的、布满锈蚀孔洞的全息广告牌残骸堆叠成的“隘口”。扭曲的金属框架和碎裂的亚克力板犬牙交错,形成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逼仄缝隙。缝隙里光线昏暗,只有上方缝隙漏下的雨线和钢铁锈蚀滴落的浑浊液体。
就在他即将踏入隘口阴影的瞬间!
一种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近乎野兽般的直觉猛地刺穿了脊椎!极致的危险预感如同冰水浇头!
没有任何犹豫,林烬前冲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向右侧倾倒!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砸中,狠狠撞向旁边一块竖立的、印着褪色泳装女郎的巨大广告牌残骸!
“滋啦——!!!”
几乎就在他身体扑出的同时,一道刺目的蓝色电光撕裂了他刚才所在位置的空气!高压电弧带着灼热的死亡气息,狠狠打在泥泞的地面上,炸开一个脸盆大小的焦黑深坑!泥浆和刺鼻的白烟猛地爆开!
“反应挺快啊,小杂种!” 一个嘶哑而充满怨毒的声音从隘口深处传来,带着猫捉老鼠的残忍。
林烬后背重重撞在冰冷湿滑的广告牌金属背面,震得他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左肋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痛!低头一看,夹克被撕裂,一道焦黑的擦痕横在肋骨上,表皮翻卷,渗出血珠。刚才的闪避没能完全躲开!电磁脉冲弹的灼热边缘擦中了!
他牙关紧咬,强忍着剧痛,身体紧贴广告牌,眼神锐利如鹰隼扫向声音来源。
隘口昏暗的光线中,三个身影端着枪,如同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毒蜘蛛,缓缓从堆积的广告牌残骸后显出身形。统一的暗灰色治安队制服,劣质防弹纤维背心,正是之前追杀他的那两人,以及一个生面孔的壮汉!为首那个之前被吓跑的队员,此刻脸上布满狰狞的恨意,枪口死死锁定林烬藏身的广告牌。
“跑啊!接着跑啊!宰了疤脸哥,还想活着去渡鸦快活?”那队员声音因激动而变调,“今天老子要用你的肠子给疤脸哥上坟!” 他身旁那个生面孔的壮汉,一脸横肉,眼神凶悍,肩上扛着一支明显口径更大的重型脉冲步枪,枪口闪烁着危险的蓝光,瓮声瓮气地补充:“头儿说了,尸体带回去,喂狗。”
枪口锁定的冰冷感如同实质的针,刺在林烬的皮肤上。退路?身后是开阔地,完全是活靶子。进?那条狭窄的隘口通道此刻就是死亡长廊!
“狗杂种,滚出来受死!”另一个队员也嘶吼着,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电磁步枪充能的低沉蜂鸣声在雨幕中滋滋作响,如同毒蛇吐信,死死压着林烬紧绷的神经。
汗水混着雨水从林烬额角滑落,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他背靠着冰冷湿滑的广告牌,剧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火辣辣的伤口。左手的胀痛感在生死刺激下变得更加尖锐和灼热,仿佛伤口里的幽蓝活物正在苏醒!三颗冰冷的牙齿深深硌在右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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