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话,院子里只剩下风吹叶动的细微声响和偶尔几声遥远的鸟鸣。
乔松林的目光掠过那些晾晒的药材,最终还是落在了姚晴略显苍白的脸上,诚恳道:“今天在医院,连累你了。还有,多谢你的药,效果真的很好。”
姚晴摇摇头,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他:“你的恢复能力,才真的让我吃惊。乔松林,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问题很直接,带着医生特有的探究,但也有一丝经历了生死变故后的后怕和疑惑。
乔松林沉默了一下,晃了晃手中的水杯,水波在杯中轻轻荡漾。
“姚晴,”他抬起眼,目光坦诚,“我就是一个运气比较好,直觉比较准的普通人。可能……比一般人稍微能打一点?今天的事,我也很意外。那些人的目标确实是我,原因有些复杂,牵扯到一些商业上的恩怨和……不好明说的麻烦。”
他选择性地透露部分信息,将原因引向模糊的“商业恩怨”和“麻烦”,这在他看来是最不易引起深层怀疑的解释。
“商业恩怨会用到那种迷香?还会服毒自尽?”姚晴显然不信,眉宇间蹙起。
“一些见不得光的龌龊手段罢了,有些人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乔松林叹了口气,语气带着适当的无奈和愤慨。
“而且,后来来的那两个人,那个证件……RS?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部门。”
“我也不是很清楚RS是什么部门,但邓宗他们确认了,可能就是处理特殊事件的保密部门吧,我们普通人不知道也正常。今天幸好他们及时赶到,不然邓宗他们处理起来也挺麻烦。”
他巧妙地将RS的出现定性为“处理特殊事件”,既解释了他们的存在,又暗示了自己与他们的“无关”。
姚晴看着他,眼神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但似乎也接受了他这个说法,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她低头喝了一口水,沉默了片刻。
“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你。”她轻声道,“在高速上,还有在医院……你都帮了我。”
“互相帮助。”乔松林笑了笑,“没有你,我这手臂还好不了这么快。你们姚家的药,真是神奇。”
提到自家的药,姚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骄傲,但随即又化为一抹苦涩:“祖上传下来的一点东西,现在很多都派不上用场了。也就自己人还用一用。”
“未必。”乔松林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更加真诚,“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宝贝。姚晴,不瞒你说,我对这些传统的东西非常感兴趣。总觉得现代科学虽然发达,但古人几千年的智慧结晶,里面肯定有很多我们还没理解透彻的奥秘。”
他的目光扫过院中的药碾和那些草药,“比如,你是怎么判断出那两人中的毒,并且那么快下针用药的?光是现代的毒物检测分析,恐怕都没那么快吧?”
姚晴迎上他充满求知欲的目光,犹豫了一下。
乔松林今天的表现,尤其是他对传统医药流露出的兴趣和尊重,让她潜意识里放松了警惕。
“是气味和表征。”她最终还是开口解释道,声音压低了些,仿佛在分享什么秘密。
“那种毒带着一股极淡的腥甜,混合着一种腐木和某种特殊矿物的味道,我以前在爷爷的手札里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描述的中毒后的面色、瞳孔收缩状态也极其相似。”
“再加上他们发作的速度和方式……综合判断,大概率是那种失传已久的‘尸陀蛊’的变种。”
“所以才能立刻用针封住心脉。而且传统医学注重的是平衡,失衡的调节道理相差不大,虽然针灸的处理在当时只是护住主心脉,但在没有确认诊断前,倒是最好的保护性抢救措施。相当于变相的让病发时间延长。”
“尸陀蛊?”乔松林听得心头震动。
这些名称,充满了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与他从玲珑那里感知到的碎片信息隐隐呼应。
“嗯,书上记载的老名字。”姚晴点点头,似乎说起这些专业的东西,她的精神都好了不少,“而且要解这种毒,药材也不好找。好在现代医学有一些快速处理机体和血液的办法。”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惋惜和传统和现代医学之间互补的感慨。
乔松林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知道,自己找对方向了!
姚家的传承,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他正想趁机再问些什么,院外忽然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姚晴立刻站起身:“应该是我爷爷回来了。”
乔松林也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心中竟莫名有些紧张。
暗红色的木门再次被推开,一位身着灰色中式褂子、精神矍铄、面容清癯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澄澈明亮,目光扫过院子,先在姚晴身上停留了一下,看到她脸色不佳,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随即落在了乔松林这个陌生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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